東門夜雨一麵幫趙衙內整理亂發,一麵說道“趙衙內,現在的你看起來好可憐。那麼,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好了,令尊那個好門生,就是審我娘案子的那個查縣令,他也讓人家給告了,不過他不像令尊那麼嘴硬,被人家一審,什麼都招了,結果關了不到一年,就直接給斬了。行刑的那天我還去看了,查縣令砍了那麼多人的腦袋,輪到自己的時候,嚇得要死,屎尿屁都是一起出來的,那真是一段有味道的美好回憶。”
趙衙內仰起頭看著東門夜雨,道“每一個參與那件案子的人都遭到了你的報複,這就是你想要的?”
東門夜雨道“沒錯,這就是我想要的。”
趙衙內歎了口氣,忽然想到了什麼,道“烏十二呢,是他派人動的手,你是怎麼對他的?”
東門夜雨道“老實說,我還沒有對烏十二動手,我要把他留到最後,我要讓他看著你們一個個死去,然後畏懼,畏懼,等他畏懼到了極點,他的死期就要來了。”
趙衙內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確實是我找了烏十二,但我隻讓他給你娘一些教訓,可沒讓他把人打死,是他那幾個手下不知輕重,失手將你娘給打死了,你最應該找的人不是我,而是烏十二和他那幾個手下。”
東門夜雨道“你放心,烏十二跑不了,他那幾個手下也已經死透了。你的要求我打聽得一清二楚,搶錢,砸車,打個半死,但我娘為了護那幾個錢,還是死了。你刻意留我娘一命,不過是在向我示威,你要我先看到我娘的慘況,然後再收拾我。我沒有猜錯吧,趙衙內?”
趙衙內心思被猜中,已然無話可說。
東門夜雨道“你的算盤打得很響,但可惜的是,你等回來的已經不是以前的小雨了。”
趙衙內仰麵躺在地上,道“東門夜雨,是你贏了,我趙衙內一敗塗地,你殺了我吧。”說罷,閉上眼睛等死。
東門夜雨按住木劍劍柄,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後悔嗎?”
趙衙內苦笑道“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就連性命都在你手裡,怎麼可能不後悔。我明明有那麼美好的生活,為什麼偏偏要去做那種事。唉!一失足成千古恨,不過如此吧。”
東門夜雨道“翻牌吧。”
趙衙內猛地坐了起來,道“你不殺我?”
東門夜雨道“殺不殺你,不是由我說,而是由你翻牌來決定。如果你翻到了‘死’字牌,我一樣會殺你。”
趙衙內眼中忽然又有了神采,道“那要是我翻到了‘活’字牌呢?”
東門夜雨道“按照規矩,你可以離開。”
趙衙內喜出望外,道“你真的肯放我離開?”
“我不認為你能翻到‘活’字牌。”東門夜雨的聲音有些冷。
趙衙內本以為必死無疑,現在又有了生的希望,心內自是歡喜,撐起身體,一瘸一拐的走到小菊麵前,望著托盤裡那三枚竹牌,不知道該選哪個,一時猶豫起來。
觀景樓三樓,梁畫兒手扶橫欄,咬著銀牙,心道“該死的趙衙內,要不是你,我們一家人也不會被趕出城,你快翻個‘死’字牌出來,本姑娘就原諒你了!”
秦壽一拍橫欄,氣憤道“這廝是害死表姑的罪魁禍首,可千萬彆叫他翻到‘活’字牌啊!”
秦有道哼了一聲,道“他隻要翻的不是‘死’字牌,老夫就下去把他拍成肉餅,你們誰都彆攔我!”
花總管微笑道“我花某人一向待人和善,怎麼會攔你呢,不會,不會。”
空性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東門夜雨見趙衙內遲遲不下手,已有些不耐煩,道“哪枚竹牌都一樣,快翻吧。”
趙衙內咽了口唾沫,緩緩伸出手,慢慢翻開了中間那枚竹牌。
小菊道“是‘死’字牌。”
“不可能!”趙衙內頹然坐倒,指著東門夜雨大叫,“你想讓我死,我就翻到了‘死’字牌,哪有這樣巧的事!一定是你使詐,這次翻牌不作數!”
東門夜雨緩緩拉出木劍,道“翻到‘活’字牌離開,翻到‘留’字牌再留一年,翻到‘死’字牌就得死,這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