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線比我腦回路還要混亂,幾乎亂作一團,可神奇的是,那隻毒蟲的行進路線,居然跟這條銀色光線完全重合。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眼時,果然看到那隆起的小鼓包正飛速地轉了個彎,旋轉著朝後脖子跑去。
難道……是這雙眼睛讓我提前預測到了毒蟲的奔跑路線?
我屏氣凝神,用儘全力穩定了手裡的刀,看著那毒蟲衝向胡玉卿的喉結,我眼疾手快,穩準狠地一刀刺破喉結邊上的皮膚,準確無誤地紮在了毒蟲的身上。
毒蟲抽搐地抖了抖,把我拔出的刀尖一並挑出,落在了地上。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隻腦袋雪白,翅膀上長著骷髏鬼臉的幺蛾子!
而我的刀尖正不偏不倚紮中了它的肚子!
這隻幺蛾子痛苦地在地上撲騰幾下,很快就沒了動靜。
“我的鬼臉妖蛾……”巫師徹底震怒,悲痛欲絕的仰天長嘯,比死了親娘還要難過。
他張牙舞爪地朝我撲來,猙獰的手指懸在半空,就被另一隻手給扼住了。
“月月……你快跑……”唐宇不知什麼時候,奪回了左邊身體的操縱權,抓住了巫師的那隻手,兩方誰也不讓著誰,相互地叫著勁。
他那半張臉上痛苦地擰緊,死死咬著下唇,嘴巴都咬出血了,卻始終沒有放開手臂。
“你……找……死……”巫師的牙縫中擠出了這幾個字。
他對著教室裡的鬼魂使了個眼色,那些鬼魂就像收到了某種指令,爭先恐後地衝著唐宇的胳膊咬去。
唐宇的手上立刻就泛起了大大小小的牙印,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拚命地舞動著手裡的刀,想要去刺穿那些鬼魂,卻根本就無法刺中。
“月月……彆管我……你快走……”唐宇哀嚎地求著我,眼尾流出一行眼淚:“快走啊!”
隨著他的一聲大喊,教室的門打開了,外麵的走廊清晰可見,隻要我努力地跑幾步,我就能帶著胡玉卿離開。
見通道打開,巫師陰蟄地笑道:“你可以走,不過……這小子就永遠也回不去了……”
我眼眶滾燙地瞪著巫師,手指尖癢得很想再給他來幾掌。
他都放出狠話,如果我這時候離開,那我喬新月還是個人嗎?
我望著近在咫尺的生門,再望向講台上的唐宇,當即做出了決定:“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喬新月就不信,你能攔得住我……”
憤怒,無聲地在我心中蔓延,隨著那道熟悉的麻意,衝向了我的手指尖。
無數紫色的絲線,利箭般從我指甲縫裡射出,刺向了那些惡鬼。
惡鬼正咬得起勁,突然被那絲線穿身而過,痛得嗷嗷大叫,滿屋子都在飛竄。
我試著集中注意力,嘗試著用念力去操縱眼前漂浮的這根絲線。
下一秒,絲線便如同我想象的模樣,鑽進了巫師的那隻眼裡。
“啊……”巫師慘叫一聲,捂著眼睛滿地打滾。
我閉上雙眼,想象著這根絲線通過眼球進入巫師的腦子裡,像他對付胡玉卿那般,在他身體裡到處亂撞。
“快住手……住手……”
他痛得咣咣用頭去撞牆,撞得滿腦袋鮮血淋漓。
我晃悠悠地走到他身邊,不知為什麼,看到他痛苦地在我腳下打滾臣服,我竟然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