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山洞,前方深不見底,在洞底最幽深黑暗的地方,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睛,胡玉卿四目相對。
胡玉卿手裡提著一壇酒,朝著洞穴裡丟了進去,我原本以為會聽到酒壇落地的聲音,沒想到卻根本什麼聲兒都聽見,隻見一道巨大的黑影子,卷住了那隻土壇子,眨眼就消失在了漆黑中。
“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嗎?”洞裡傳出一陣雄渾的低吟,整個山洞霎時間地動山搖,無數碎石簌簌落下。
胡玉卿麵色苦惱,漂亮精致的長眉皺成一團,疲憊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唯有這樣,她才能好過一些,才不會這麼恨我。”
直覺告訴我,他口中的她很有可能就是我。
“可這樣,你就想過她知道真相的那日?”那聲音哀歎地說。
胡玉卿伸出兩指,揉了揉鼻梁中央“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如果可以,我寧可她永遠也不知道,永遠就這麼幸福下去……”
“你啊……想用一壇酒就收買了我,做夢!”那人說道。
胡玉卿唇角微勾,頗為自信地道“你先聞一聞再說吧,這可是老四的藏品,多少仙人親自登門,都隻能品嘗一杯。”
“嗬,算你小子有心……”
我聽著他們說話的語氣,好像十分熟悉,而且,裡麵的那個龐然大物應該比胡玉卿的年紀和輩分要大些,一口一個小子的說著。
“這段時間,少不了會來叨擾你……”胡玉卿起身朝他瀟灑地揮了揮手,轉身一躍便消失在了洞口處。
我卻還停留在這畫麵之中,下一秒,那雙眼睛就突然地湊到了我的眼前。
這足足有卡車頭那麼大的巨物近在咫尺,毫無征兆,悄無聲息,帶著濃烈的殺氣“何人,竟敢窺探我的洞府!”
我啊的一聲,這一嚇直接嚇回了屋子裡,再次睜開眼,哪有什麼山洞和紅眼睛,我分明是躺在床上,就好像做了一場噩夢。
可這個夢也太真實了,真實到根本不像是虛幻。
躺了半小時後,胡玉卿推門而入,懷裡抱著我那個紙人身體。
被紙屑割斷的喉嚨已經被修複如初,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胡玉卿將紙人小心翼翼地擺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手指淩空一揮,劃出一個優雅漂亮的弧度,我的魂魄頓時就撕裂開來,離開了肉身,徑直飄進了紙人身體裡。
恢複自由的那一瞬間,我心念一起,故作柔弱的身體一斜,一頭紮進了胡玉卿的懷抱裡。
“沒事吧?”胡玉卿張開雙臂將我接住,神色略有些緊張。
我卻使壞地圈住了他的腰“怎麼,沒事就不能抱抱你嗎?”
胡玉卿的耳朵唰的一下紅透,心跳都亂了一拍,低聲淺笑“喬新月,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明明是很凶的語氣,可卻是說不出的寵溺。
“我膽子大那也是你慣的,”我撒嬌地埋進他的胸膛裡,使勁地嗅了嗅,果然那上麵有一股淡淡的酒香,還摻雜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桃花香味。
我的心不自覺沉了沉,問他剛才去哪兒了,居然把我一個人丟下。
胡玉卿麵不改色心不跳,幾根纖長的手指,穿插進我的發絲間,輕輕地揉了揉“剛才我去了趟北海,修複了這具身體。”
我伸手摸了摸喉嚨,果然一點傷痕都感覺不出來了。
之前白萌萌就說過,我這身體是用北海的白蠶菌絲做的,他回北海這件事,應該是實話。
“就去了這兒?”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