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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為什麼說留下你是為了利益(2 / 2)

“我真的不清楚。”

許姨握了握我的手,“彆著急,既然沈先生已經出手了,等抓到那個邪師,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就是你要做好準備,如果拜師,拿回命格也不能回城市了,要在這小山鎮裡念書學道,這裡不繁華,沒高樓大廈,時間長了可彆覺得委屈。”

“不會。”

我抿著唇角笑笑,“許姨,我要留在這,以後跟您好好學英語,您知道嗎,我第一次聽你說英文的時候特彆驚訝,特彆的佩服您。”

說笑間,純良探頭進來,“說英語有啥了不起,我會說好幾種外語呢。”

這小子不定偷聽多長時間了,直接略過寒暄,大刺刺的走進來,“梁栩栩,你長那張嘴就會拍馬屁,我許奶以前是英語老師,肯定會說英語了,我就不同了,我沒故意學過外語,但是看了電視劇,各國語言現在全會說,你是不是也要佩服我?”

“各國語言?”

我挑眉,“幾個國啊。”

“至少……”

純良扒拉下手指,“英語、南韓、霓虹、溙國,加上母語,暫時算五國,具體彆的國家,還需要我去看劇,上升空間很大。”

五國?

我看了眼坐在旁邊笑而不語的許姨,“那你說說唄,不過我可提醒你,你要是說啥阿尼哈賽有,刷誰的卡,這種我也會。”

純良嘁了一聲,在我和許姨麵前背手而站,清了清喉嚨,“聽好了!闊你氣哇,哇達西沈純良得死,哦哈呦狗雜你媽死,都走,偶內噶依稀馬斯!”

我愣住了。

這句話說的挺長啊。

我真沒聽明白!

“嘿!誰媽死呢!”

許姨騰的下站起來,一把揪起純良的耳朵,“你小小年紀就要死啊!還你媽死,你媽早死啦!!”

“哎哎哎,我是說你好,我是沈純良,早上好!請多多關照!”

純良咧嘴求饒,“許奶,我不是想讓你開心點嗎,哎哎,輕點!耳朵要掉了!!”

我忍不住笑,聽說過撿錢的,撿話的,頭回見沈純良這種撿揍得。

一天不挨幾頓揍,他真是渾身都難受。

回頭一看吧,我還挺納悶,你說他看個電視劇學點啥東西真特彆快,哪怕是外國原聲的電影或是電視劇,他看著翻譯字幕,都能把那句話學會,但你要他正兒八經的背背文言文或是英語單詞,哎就跟要他命一樣,啥都記不住。

“梁栩栩你還笑……哎哎哎,許奶,疼!!!”

“那是你姑姑!”

許姨揍得他雞飛狗跳,純良連聲求饒,“彆彆彆,我再說幾句南韓語,阿西吧!比啊耐,哦都尅!好好好,我錯了錯了,騷瑞!愛目搜騷瑞——梁栩栩,姑姑!你彆看熱鬨啦!我爺找你!他在正房等你哪!啊!救命啊!疼!!”

……

“沈叔,您找我?”

看夠熱鬨我就去了正房,純良被收拾的蠻慘,但我不厚道的隻想笑。

住到現在,首次和許姨純良有了一家人的感覺。

很溫暖。

“偷你命格的人不是吳問。”

沈叔放下書本就看了過來,對著我怔愣的眼,他直接道,“但吳問也是被偷你命格的人所害,所以,我最初才會幫你。”

“那吳問是您……”

“我的大徒弟。”

沈叔淡著腔,“他已經死了二十年,很多事,我覺得沒必要跟你個外人講,但現在,你即便不是我徒弟,也將是我名義上的養女,告訴你也未嘗不可,吳問曾是我最出色的徒弟,他家境良好,為人心善,隻因幼時體弱,他父母經常找我替他收驚,由此結下淵源,在他十四歲時,我收了他做徒弟,那年,我三十四歲,在我五十四歲時,吳問離開了人世,走的時候他正好三十四歲,如果吳問沒死,其成就無可限量。”

“沈叔,您不是說大徒弟是死於意外嗎?”

我滿心疑惑,“那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被人殺害,死於非命。”

沈叔的表情晦暗了幾分,“梁栩栩,你知道我為什麼空了二十多年仍不收徒?”

我搖頭,“您謹慎吧。”

“那我為什麼要如此謹慎?”

“因為……”

我試探道,“您吃過徒弟的虧?”

沈叔苦笑的看我,“所以呢。”

我腦子裡捋著線頭,他有個徒弟是下落不明的,想到沈叔在槐花胡同裡對那個邪師表達出的複雜情愫——

“沈叔,那邪師不會是您二徒弟吧!”

我音顫著,“偷我命格的人是您二徒弟!!”

沈叔看著我,刀疤縱錯的臉上溢滿了酸楚,“沒錯,偷你命格的人,是我二徒弟,袁窮,殺害我大徒弟的人,也是我的二徒弟,袁窮。”

空氣陡然凝滯,我對著他的眼,“沈叔,所以您當時看了我的瘡疤,說什麼這手法……就知道壞事是您二徒弟做的了?”

“當然。”

沈叔啞聲,“袁窮的東西全是我教的,他要你死,而你家人一心求活,一個人沒有命格,硬要活下去就要承擔反噬,硬說說,很不講道理,似乎老天爺都被蒙蔽了雙眼,好在,對於袁窮的手法,我一看反噬便知,我留下你,既是為了救你的命,也是為了逮住袁窮,清理門戶。”

“沈叔,我不懂,袁窮為什麼要殺害你大徒弟?”

我朝前走了一步,“他們是師兄弟啊,沒有感情嗎?退一萬步講,既然吳問的術法高深,袁窮又如何能傷到他?”

聽大胡子那意思,吳問當年很有名吧,屬於高徒,所以才會被拎出來講,一個高徒,能隨便就被人殺死了?

沈叔長歎一聲,“梁栩栩,如果你拜我為師,入門後,你知道要怎麼儘快拿走我所有的術法?”

“不知道。”

我搖頭,“您說過,道法沒有捷徑,我隻能慢慢學……”

“如果你偏偏不想慢呢?!”

沈叔眼色一厲。

我驚驚的,想到那天他和大胡子的對話,“您指的,是吃您的……骨血?”

“你這丫頭還算聰明!”

沈叔淒然一笑,“在旁門左道中,有一種說法,得高人骨,可增其神,得高人血,便可增其力,此為大不敬之舉,反噬驚人,可亦然有人為了術法或其它原由冒險嘗試,袁窮既是如此,他比吳問小三歲,家境落敗後在港城做苦工,吳問憐惜他不易,便將袁窮引薦給我,我那時四十多歲,正當壯年,意氣風發,見袁窮出身與我相似,吳問又極力撮合,就順水推舟,收了袁窮做我二徒弟。”

“相比吳問,袁窮做人更玲瓏些,能吃苦,亦會投我所好,可要說慧根靈悟,他跟吳問是雲泥之彆,天冠地屨,我知袁窮心裡不服,但道法就是道法,你沒有那個靈竅瓶頸就來的很快,起不了勢,修為永遠都提升不上去,更不要說,袁窮還想學五雷掌,學道家秘法,簡直天方夜譚。”

沈叔看著眼前的水杯,音兒逐漸的發涼,“我還寬慰袁窮,吳問為人耿直,在外與人交往缺乏變通,需要他的輔佐,可袁窮不願意待在背後,他見吳問得了我真傳,便起了歹心,趁我外出,他和吳問喝酒,聯係了我的仇家,裡應外合害了吳問,轉回頭,袁窮哭著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吳問被仇家所害,讓我速速回去,袁窮則守株待兔,試圖用同樣的手段加害於我……”

“您中計了?”

我急著問,“吳問死的時候您沒預兆嗎?沒有打卦?”

“有,我也打卦了。”

沈叔輕輕音兒,杯子裡的水兀自蕩起圈圈波紋,“但是我不相信,吳問是袁窮的貴人,是他將袁窮領出困境,對於我來說,袁窮是在我身邊十幾年的徒弟,我得回去,我要中計,如此才能看清自己做人有多失敗!!”

‘啪嚓!’

水杯應聲而破!

沈叔眼神過來,殺氣讓我不自覺的退後一步,“袁窮果真要殺我,他吃了吳問的骨血道法大增,以為功力在我之上了,但袁窮萬沒想到,我隻教了吳問各類運雷之術,攝雷術法還未教他,所以袁窮不占上風,但因為有我的仇人幫他,我當時取不了袁窮的性命,隻能眼睜睜看他離開……”

“那幾年,我拚命地要找到他,殺掉他!”

沈叔咬著牙,“但是,我有一天忽然發現,我好多仇人也不見了……”

啊?

我唇角顫了顫,“袁窮不會把您的仇人也……”

全、全吃了?

“哈哈哈哈哈~”

沈叔忽然笑了,眼睛含著淚,笑聲卻讓我頭皮都跟著發麻,“袁窮啊,袁窮,他果然夠狠!他居然令我有了畏懼之心,硬鬥恐不是他的對手,再加我年歲漸長,反噬接踵而來,好不容易臨近古稀又求得一子,卻依然無緣,打擊之下,又時勢所逼,我隻得放下一切,遠離故鄉,四處隱居,最後才在鎮遠山落腳,十幾年來,我表麵上是功成身退頤養天年,實則贖禍贖罪,鴻飛冥冥,弋人何篡,直到你梁栩栩的出現,讓我明白,是時候,要除掉袁窮了。”

我心一突突的,姓袁的還真是……不忌口哈!

“沈叔,您都反噬成這樣了,他就不怕反噬?”

“這話你得問他。”

沈叔眸底泛紅,拿過毛巾細細擦乾桌麵的水漬,“所以我說,道術道術,很多人扔了道,隻顧著術,那就是袁窮的樣子,他家境破敗,為人上進好學,能吃苦耐勞,處事圓滑,一心要成人上之人,我理解,我都理解,隻是我沒想到,他什麼都具備,唯獨沒心,情意對他來講,不過是踏板,世間一切,皆能被他利用,此等心狠手辣,連我這做師父的都自愧弗如、甘拜下風。”

我吸了口涼氣,啥叫狠,這才叫狠!

袁窮急眼了是不是連自己都能造了!

“梁栩栩,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說留下你是為了利益。”

沈叔看著我,“因為,我需要你。”

“需要我?”

“對。”

沈叔點頭,“我需要你的恨意,我怕我殺不死他,以後會因他而死更多人,你,是他必須要除掉的獵物,而他,則是你劫難的根源,你越恨他,越要好好活著,如果我沒有滅了他,就需要你站出來,將他送到地獄,否則,我將永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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