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定的時局總會促生一片繁榮,江澄和時影的畫舫在彆的地方十分拿得出手,可到了秦淮河兩岸還真就不算什麼了。
經曆過一次射日之征和窮奇道圍剿魏無羨的事情之後,如今的修士數量銳減了不少,卻改變不了凡人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加不妨礙凡人豪強們各種享受。
他們最期盼的事情就是自家能出一個有修仙資質的子侄,然後花費重金將孩子送去仙門百家學藝,若是運氣好,學得一身本事歸來還能建立起一個叱吒一方的小世家;便是運氣不好沒學到什麼本事,也能借此跟仙門百家拉上關係,真可謂一舉兩得。
隻是,大多數所謂的世家那純粹橫霸一方,凡人隻能上交足額的保護費才能獲得一星半點的安寧不說,除祟之類的事情居然還要另外收費。
因此除了如今的四大世家,其他小世家大多臭名昭著,也難怪金光瑤上位當了仙督之後,要極力推行監察寮製度,方便平民百姓了。
秦淮河兩岸的風光自有文人墨客不斷抒寫,時影可見不得江澄在這樣的地方多逗留。
雖然世人並不待見兩個男子之間的感情,可在這樣的地方,他們又是陌生人,旁人可不會多嘴說些什麼。
尤其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他們的畫舫燈火通明卻沒有任何人隨侍,但也沒影響他們喝酒奏樂,可見不是凡俗之人,倒像是哪家出來遊玩的仙門世家的公子。
因此一堆人都想往他們的畫舫這邊湊,但又畏懼傳說中仙門世家子弟的臭脾氣,況且這會兒江澄被時影拉進了船艙還關上了窗戶,外麵隻能影影綽綽看到一些投影,聽到從船艙裡傳出來的絲竹之聲,到底不敢上前打招呼。
而關了門窗獨自欣賞舞樂的江澄多少有些無語了,“你還不信任我嘛,我最多隻是嘴上有些花,實際上肯定做不出什麼事兒……”
時影也挺無語,“那麼請問江公子,我時影時神樂還不夠出眾嗎?”
江澄頓時就愧疚了,慚愧道:“那肯定出眾啊。是我不對,我不該貪戀此地繁華,叫你不痛快了。”
時影原本心裡有些不舒服,可見他此刻說得認真,頓時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好了。
他明白,在感情上江澄對他肯定不如他對江澄來得深厚,他原本以為他們要多拉扯幾次才能走到一起,沒想到江澄有時候又出乎意料地果斷,倒是他因為搞不懂他下一刻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而整日提心吊膽,顯得整個人都有些畏縮了。
金陵城距離清河聶氏不算遠了,江澄便乾脆操縱畫舫來到一處沒什麼燈火的地方讓時影收了畫舫,兩人換下一身華服,穿著尋常絲綢的衣裳再次出現在鬨市遊逛。
要說將手裡的佩劍換成折扇,江澄和時影呈現出來的又是另一種風格了,兩人從仙門世家的公子,變成了風流才子,自然就少了企圖攀附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