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蘆湖看起來和白天很不一樣,湖水不再是湛藍色的,而是呈現出一種漆黑的顏色,月光照在湖麵上泛出粼粼水光,顯得靜謐而神秘。
夏油傑召喚出鬼蝠鱝,從孤兒院宿舍的後門處出發,不到五分鐘就來到了橘謙信所指的小島上。
說它是小島其實並不準確,這頂多算得上是在湖麵上的一小塊陸地而已,麵積不過兩個足球場的大小。
小島上長滿了楓樹,但由於是夏天,楓葉仍然呈現出綠色,這片小島到了秋日一定會呈現出一種火紅的顏色,令人神往。
夏油傑和五條悟走在楓樹林中,仔細觀察著周邊的環境。月光透過楓葉之間的縫隙漏進樹林中,使得楓林中不至於黑暗一片。
周邊頗為安靜,除了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就隻有偶然能夠聽見的鳥鳴聲。
又走了大約幾十米,樹林突然變得開闊起來,在樹林中出現了一小塊長滿各種雜草的空地。
空地的正中間站著一個人。
借著月光,夏油傑看清楚此人中等身材,梳著中分的碎發劉海,腦後還紮著一對衝天爆裂的雙馬尾,眼部的橫紋很多,帶著一種說不清楚的玫紫色淤青。最讓人難以忽視的是這人鼻梁處的一道黑色的咒印,咒印處還隱隱能夠看見滲處的血痕。
“你是誰?”夏油傑身後的裂縫已經張開,虹龍隨時準備從裂縫中探出頭來。
空地中的那人沒有回答。
而五條悟在見到這人的那一刻就不自覺地挑起了眉毛“脹相,沒想到我們這麼早就見麵了。”
“什麼?脹相?”夏油傑有些茫然地望向五條悟。
“這人就是由九相圖長子。”五條悟微微勾起嘴角。
“九相圖長子?它不應該隻是死胎麼?”夏油傑更加疑惑了。
眼前這人怎麼看也不像一個死胎吧?
夏油傑知道,咒物可以附著在咒靈身上上,而咒靈則可以利用咒物的咒力進行戰鬥。
可是,眼前這個人雖然身體裡明顯流動著強大的咒力,但顯然已經擁有了實體,怎麼看都是詛咒師的可能性比較大。
“現在是greatteacherjo的上課時間哦!”五條悟嘴角咧開,“咒物和咒靈都可以通過受肉的方式獲得實體,而你眼前這人正是九相圖長子經過受肉之後形成的實體。準確的說,他根本算不上是人類,雖然他現在已經擁有了人類的身體。”
空地中的人對於五條悟的言論並沒有發表任何評論,而是身體裡的咒力突然暴漲,新鮮的血液從此人臉上的咒印處開始緩緩滲出。
緊接著,一小股鮮血在半空中原地炸開,血液伴隨著冰寒的咒力直直地朝夏油傑的方向噴灑而來。
“傑,他的血液有毒!普通的反轉術式都無法治愈哦!”五條悟大喊。
夏油傑沒有預料到對方這一招,情急之下召喚出一隻低等級扁平狀的咒靈,擋在了自己身前。
黑紅色的血液在撞擊到咒靈的身體時,仿佛自帶腐蝕作用一般,直接將咒靈的身體給腐蝕殆儘。
咒靈的身體並沒有擋住所有噴灑過來的血液,剩餘的血液依舊朝夏油傑這邊噴了過來。
夏油傑見狀迅速後退,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身後一個溫暖的胸膛靠近,噴灑過來的血液仿佛遇到了一個透明牆壁一般,再也無法前進。
“傑,好可惜,我們的床墊沒有了!”五條悟略帶遺憾的聲音從夏油傑身後響起。
“哦,那再去收服一隻吧。”夏油傑站直了身體,回答道。
剛才好險!
他低頭望了一眼被鮮血腐蝕掉的一片衣角,心中暗暗心驚。
“你為什麼會家茂家的赤血操術?”夏油傑雖然目前仍然不是咒術界的正式編製,但禦三家之一的家茂家的獨有術式赤血操術他還是知道的。
“因為家茂憲倫是我的父親。”脹相終於開口了。
“家茂憲倫是誰?”夏油傑皺眉。
“是我的父親。”脹相回答。
你這等於沒有說嘛!
夏油傑內心吐槽。
“這種老古董就不要提了。傑隻要記住,他比家茂家現在的那些老頑固更加老古董就對啦!”五條悟不屑地開口。
你這和沒有說不也一樣?
夏油傑歎了一口氣。
啾啾啾——
就在這時,樹林裡突然響起幾聲頗有節奏的鳥叫聲。
脹相眯眼望向夏油傑和五條悟,問道“你們知道我的弟弟們在哪裡嗎?”
“弟弟?你是說九相圖其餘的八件咒物?”夏油傑歪頭問道。
“是。”脹相點頭,黑色咒印處還在不斷地往下滴著血,在月光的映襯下看起來十分詭譎。
“誰知道在哪裡?”五條悟聳了聳肩膀,嘴角上揚,“或許在橘謙信那隻老狐狸那裡。”
“橘謙信是誰?”脹相疑惑地偏了偏頭。
“就是咒術界有名的那個橘家的家主。”五條悟嘴角繼續上揚。
啾啾啾——
又是幾聲富有節奏的鳥鳴聲,隻是這次節奏更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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脹相偏過頭,望向樹林後方。
最終他又轉過頭望了五條悟和夏油傑一眼,一躍跳上了一棵楓樹的樹頂,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的楓林中,隻留下一句“你們最好沒有騙我!”
小島上又隻剩下了夏油傑和五條悟。
順著空地的方向,兩人又走了大約五分鐘,一間茅草屋子出現在了楓林中。
在現在的日本,就算是最貧窮的村落也已經看不見這種茅草屋了。整座屋子的房頂都用乾草覆蓋著,屋前還有一個小院子,院子中除了堆放了一些雜物之外,什麼也沒有。
“救命啊!”夏油傑隱隱約約聽見了女人低聲的呼救聲。
他飛起一腳,將茅草屋的大門給踹開,惹得五條悟不由得挑起了眉毛。
茅草屋內黑漆漆的一片,夏油傑招來螢火蟲咒靈,綠色的熒光讓他總算看清楚了屋內的擺設。
整間茅草屋內除了一張木製方桌之外,就隻有堆放在角落裡的一堆枯草。
“救命啊!”
女人的呼喚聲仍然在繼續,很明顯來自屋內。
就在這時,夏油傑注意到茅草屋內一側的牆上若隱若現地刻著一片火紅色的楓葉圖案。
夏油傑正欲靠近將楓葉圖案看得更清楚一些,茅草屋內突然變亮,一道火紅色的光芒在屋內乍現。
在紅色楓葉圖案的附近出現了一個穿著印著紅色花紋圖案和服的女人,女人留著一頭亂糟糟的黑色長發,手中還抓著一片紅色的楓葉。
緊接著,夏油傑發現自己又站在了一片楓林中,不同的是,這一次所有的楓葉都呈現出一種火紅的顏色,這場景即怪異又美麗。
不遠處有一棵巨大的楓樹,樹乾需要好幾個人環抱才能圍住,樹上的楓葉密密麻麻地隨風飄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剛才那個女人正站在巨樹下,伸手接下了一片飄落的楓葉。
夏油傑感受了一下身邊的咒力波動,看來他此時已經進入到了咒靈的生得領域中。更糟糕的是,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五條悟突然不見了蹤影。
就在這個時候,夏油傑忽然想起日本人的一個傳說,以及在咒術相關的古籍上看到的一個詞條。
“所以,你是紅葉狩?那個在平安時代糾集山賊流寇作亂,最後被大將平惟茂砍下首級的那個紅葉?據說是第六天魔王女兒的那個紅葉?”
女人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轉動了一下頭骨,頸骨發出“哢哢哢”的聲音。
“傳說楓葉的顏色是由你的血液染紅的,但你在很早之前不就已經被咒術師給封印起來了麼?”夏油傑繼續問道。
女人仍然隻是淡淡地望了夏油傑一眼,沒有說話。
然後,領域內突然開始狂風大作,周邊的楓樹林上的樹葉隨著狂風開始紛紛飄落,並聚集在了一起。
楓樹葉聚集而成的楓葉團瞬間就將夏油傑給團團圍住,一股巨大的咒力氣息在生得領域中聚集,全部附著在了楓葉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