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一切安排妥當,時間也在緩緩流逝,曙光近在眼前。
“可惜……”白湘然說到這,頓了頓,難受地說,“可惜佳儀沒有撐到那個時候。”
白湘然低下眼簾,陷入短暫的沉默。
一天隻有二十四小時,鐘佳儀要給房旭打雜,又要關注學業,她每天都是連軸轉,臨近畢業,鐘佳儀為了論文,更是忙得天昏地暗,加上精神壓力過大,心情抑鬱,再好的身體也熬垮了。
最後,她累倒在了回宿舍的路上。
死因是猝死。
這樣的死亡原因,無法追究任何人的責任。
薑若初微微垂下眼簾,“您是為了我表姐才辭職的嗎?”
白湘然歎氣道:“一半一半吧。”
“其實佳儀還活著的時候,我就向學校反映過房旭公器私用,作風不正,不適合當研究生導師,可校領導的態度很敷衍。”
“佳儀去世後,我再次向學校強烈抗議,否則,走了一個佳儀,以後還會有像她一樣的孩子受到傷害,後麵學校倒是像模像樣地啟動了調查,結果就是……沒有結果,房旭還能繼續升職。”
“後來鐘佳儀的父母也來過學校,不過鐘佳儀的死的確是一場意外,他們也追究不了學校和導師的責任。學校和房旭大概是害怕這件事鬨大,就給了點人道主義體恤金,房旭也額外補償了鐘佳儀的父母,還博了個好名聲。”白湘然說到這,嘲諷的冷笑一聲,
“鐘佳儀的父母也不懂這裡麵的彎彎繞繞,雖然失去女兒,他們很心痛,但他們還覺得不好意思,覺得給學校添麻煩了。”白湘然見過鐘佳儀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實誠人,這要是其他人,女兒死在學校,少不得要大鬨一場,可鐘佳儀的父母隻是安安靜靜地捧著女兒的骨灰走了。
那時,白湘然甚至希望過,要是鐘佳儀的父母能鬨一鬨就好了。
“想來佳儀這孩子,應該從來沒有把自己的苦跟家裡人說過,所以她父母不知道她在學校遭的罪。”
“佳儀這孩子,雖然很年輕,但考慮得很多,所以她很明白,即使跟父母說了也沒用,她父母無權無勢,幫不了她,就不給父母徒增煩惱了。”
薑若初覺得,某種程度來說,房旭會選上鐘佳儀,也是知道她沒有人護著。簡單來說,就是欺軟怕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