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到達警察局時,天色未亮,白天生依舊沒有到局裡。
天佑馬上命令值班室給幾位局領導和重要科室負責人打電話,通知他們一個小時之內務必趕到局裡開會,有重要事情傳達。
天佑這是在行使局長的權力,誰給他的權力?隻能是小野正男。天佑能想象到白天生知道此事的反應,臉色肯定比豬肝還難看。
一個小時後,除了白天生,所有人都到齊了。大家知道發生了重大事情,夜裡動靜那麼大,整個沈陽城都聽得見,除了白天生。
大家都坐在會議室裡等著白天生,白天生還沒有聯係上,天佑心裡清楚等也是白等。
不過天佑隻是三把手,張副局長排名比他靠前,所以他們誰都不願挑頭,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都沒有開會的意思。
“胡局長,司令部發生了什麼大事?聽說是你開的會?”張副局長消息倒是靈通。
“昨晚日軍司令部被炸,一個重要人犯被劫走,小野正男將軍連夜召集了緊急會議,值班室沒聯係上白局長,正好我在司令部那邊,就去司令部替白局長開了個會。”天佑知道,白局長去不了,也應該是張副局長去替會,不知道為什麼值班室卻聯係了他,張副局長這是心裡有意見。
“誰這麼大膽,敢夜闖日軍司令部?”李涯故意誇張的問道。
“會上說是國民黨軍統人員,我猜日本人也是猜測,為啥不能是共產黨?聽說被救走的是共產黨的一個大官。”天佑看了一眼李涯,李涯神色正常,正微笑地看著自己。
“影佐將軍負責調查此事,他應該很快就會下達全城搜捕的命令,所以我讓值班室把大家都叫來,提前做好準備,免得到時被動。”天佑說完又看了眼李涯,他怕李涯沒注意自己剛才說的話。
“他們做了這麼大的事,還會等著我們去搜啊?人早不知跑哪去了。”李涯傳遞的意思很明白,都做好準備了,肯定搜不到。
果然不一會兒,機要室秘書就把日軍剛下的全城大搜捕的緊急通知拿了進來。秘書看了一下會場,瞬間猶豫後,把通知遞給了張副局長。張副局長拿到通知並沒有立刻看,而是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才開始看通知,看完遞給了天佑。
“胡局長,白局長現在不在,我們怎麼辦?”張副局長排名在天佑前麵,他本沒有必要征求天佑的意見。
“白局長不在,我們當然都聽張局長的安排。”天佑恭維道。
“胡局長淨拿兄弟打鑔,你路子多,說說你的意見。”張副局長老謀深算,不願表態。想等白局長來,又怕耽誤了時間日本人怪罪,不等的話,白局長來了肯定生氣,確實是很難做決斷。同時還不忘揶揄天佑幾句,所謂的路子多不就是指酒井芳子嘛。
“張局長才拿兄弟打鑔。我看還是等等吧,出了事有上麵的人頂著,管咱們兄弟什麼事。”天佑的話很明白,你上麵有白天生頂著,我上麵自然是你張副局長頂著。
張副局長咳嗽了兩聲,說道“我看咱們先這樣,機要室馬上把通知轉發給各縣區警察署,讓他們安排人員馬上開展搜捕工作,先行動起來再說。李處長,你們情報處也得發揮作用,要儘快展開情報搜集工作。值班室繼續給白局長打電話。胡局長還有要補充的嗎?”
“我完全同意張局長的意見,日本人剛吃了大虧,火氣正不知道往哪裡撒,咱們可不觸這個黴頭。都行動起來吧。”
大家都散了,李涯走到兩位局長麵前說道“兩位局長肯定沒吃早飯吧?我請你們去門口喝粥吃油條。”李涯知道張副局長是個有潔癖的人,他肯定不會去門口吃早餐。
“你們去吧,我去食堂對付兩口就行。”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天佑和李涯也離開會議室,一起向外走去。
“昨晚怎麼樣?我看日本人通報,咱們犧牲了6個兄弟。”天佑想和李涯核實一下數據真偽。
“確實是6個,不過他們沒有白白犧牲,總算完成了任務。”李涯雖是見慣生死之人,此刻也不免有些傷感。
“人都安排好了?”天佑繼續問道。
“放心吧,人藏在一處密室裡,肯定不會被發現。我們有醫生,已經治療過了,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李涯作為沈陽軍統站的一個負責人,做好這點事還是很有把握的。
“那就好,等過了風頭,我去看看他。”
倆人到了早攤點,正趕上第一鍋油條出鍋,就著噴香的大米粥,兩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白天生怎麼回事?怎麼會聯係不上他。”天佑喝完一碗粥,意猶未儘的又要了一碗,邊喝邊問道。
“誰知道,這小子愛賭博,可能又去什麼地方打了一個通宵麻將。”李涯這個情報處長確實不是白乾的,什麼都知道。
“白天生要倒黴了,我可能接替他乾局長,此事先不要聲張。”天佑說的風輕雲淡,李涯倒是差點把一口飯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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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以後工作更好開展了。”李涯這是把天佑當成了自己人。
“李處長,我可不是你們軍統的人。”天佑提醒道。
“隻要抗日,還管什麼軍統不軍統。老板,再來兩根油條。”李涯胃口大開。
日軍司令部的大火一直燃燒到上午10點多才被撲滅,天佑可以想象的到小野正男猙獰的表情。白天生正好成為他發泄的對象。
小野正男10點召集會議,白天生再一次缺席,替會的張副局長一問三不知,被小野正男狠狠地罵了一頓,讓馬上找到白天生。
白天生11點鐘才姍姍來到局裡,像往常一樣眯縫著小眼,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絲毫沒有覺察到將要大禍臨頭。這種人真不知道是怎麼當上警察局長的,一點敏銳性都沒有。
天佑看著白天生慌慌張張往外跑的樣子,莫名有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在日本人手底下當差,真不知道哪天就會丟了性命,白天生此去肯定凶多吉少,局長的位子肯定會被拿下,至於能不能保住一條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下午,天佑去了趟司令部,一來打探一下影佐他們查案的進度,順便了解一下白天生的情況。
天佑見到酒井芳子時,她一臉的疲憊,精神極度萎靡,天佑隱約感到是她的助手出了問題。
“怎麼了?怎麼顯得這麼憔悴?”天佑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嚇了一跳,“頭怎麼這麼燙?你發燒了,吃藥了沒有?”
“沒事,現在哪顧得上這些,頭都要炸了。”酒井芳子歎了口氣,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
“案件調查不順利?是不是影佐那個老滑頭又給你使絆子了?”天佑自從知道酒井芳子和影佐有矛盾後就總是提起影佐。
“我的助手杉杉子失蹤了。”酒井芳子絕望地說道。
“失蹤了?怎麼會失蹤呢?”天佑倒是假裝的很震驚,一切都是他自己安排的。
“今天開會她沒來,再打電話也聯係不上,影佐派人去她家,發現她已經逃走了。”她的助手出了問題,酒井芳子肯定逃不脫乾係。
“也許她隻是不在家,並不能代表就逃走了。再說了她為什麼要逃?她是你的助手,是你們日本人。”天佑的意思很明白,你們日本人怎麼會逃跑,這裡是你們占領的地方。
“她家裡亂糟糟的,貴重東西都帶走了。通知她開會的時候她是接了電話的。”酒井芳子雖然不相信她的助手會叛變,但種種跡象都表明她確實是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