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喝了水，她鬆了口氣。
連忙將飯菜往他麵前推了推，“沈清霽，今天的菜都是我炒的，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沈清霽往搪瓷缸裡看去，看不到紅燒肉，因為表麵都是四季豆和紅燒茄子。
可即便隻看到了這兩道菜，飯菜的香味也一陣一陣飄進鼻子裡。
很香。
夏雲禾眨巴著眼睛，“你快吃呀。”
說著，她將帶過來的米飯分成了兩份，“我也還沒吃呢，我們倆一起吃。”
沈清霽看著她，他從來不知道這個清清秀秀的小姑娘話竟然可以這麼多。
從剛進門就開始嘀嘀咕咕，說個沒完沒了。
“沈清霽，這是四季豆，這是茄子，還有還有！”
她眨眨眼，得意地將四季豆扒開，露出下麵湯汁濃鬱，肉香四溢的紅燒肉，“這是我燒的紅燒肉！”
米飯裡裝了各種菜，特彆是紅燒肉，連湯帶肉地給他舀了一大勺，“你平時都在公社裡吃，那裡的飯菜不好。”
沈清霽抿了抿唇，“夏雲禾，你彆給我送飯。”
她甜甜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沈清霽撇開頭。
兩人沉默下來，過了很久，夏雲禾才道:“我是為了感謝你，這頓飯特地為你做的，你要是……討厭我，我以後不給你送便是了。”
她垂著眼眸，纖長的睫毛遮住了泛紅的眼眶。
明明是為了她可以拚出命去的人，怎麼又對她這麼冷淡？
也是，前世，她沒死之前，和他完全沒有交集，他從來沒有對她展現過一絲一毫的好感。
沈清霽眉頭蹙了蹙，“我不是什麼好人，你彆和我走太近，以後彆來了。”
夏雲禾嘴巴一癟。
看她像是馬上就要哭了，沈清霽輕呼了一口氣，終究是心軟了。
他端起了碗。
夏雲禾一愣。
他吃起了飯，自從下了鄉，當了知青，他就沒有好好吃過飯。
或者說自從他父親失蹤，母親入獄，他的戶口轉到彆人家，然後來這個地方當知青。
他就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許久沒吃過的肉在口腔裡散發著誘人的的香。
沈清霽咀嚼的動作頓了頓，接著若無其事地繼續吃。
他的吃相很斯文漂亮。
看起來不是那種喜歡打架，桀驁不馴的野蠻人。
何況，他還是高中畢業的知青。
夏雲禾隻讀過初中，那時她成績並不好，語文還行，學習數學和物理卻很吃力。
知道他是物理數學天才，夏雲禾總忍不住崇拜。
在她看來，這樣的人很厲害，何況這個人還是沈清霽。
夏雲禾小口小口地吃著米飯，她隻吃素菜，雖然饞紅燒肉，可她想都給他吃。
沈清霽用餘光打量她。
發現她碗裡全是四季豆，一塊肉都沒有，眼皮壓下來，渾身的氣壓瞬間冷沉。
夏雲禾敏銳地感覺到了這種變化。
她悄悄瞄向沈清霽，卻冷不丁對上他烏黑清冷的瞳孔。
她迅速扭開頭，埋頭扒飯。
“把你的碗給我。”
夏雲禾動作停止，愣愣地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