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沈識澤沉默了許久。
“兒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都多少年了,你要那孩子的照片做什麼?他們一家子好不容易……你現在突然提起,又讓他們傷心。”
沈清霽:“爸,你照我說的做就是了,我拿那個照片有用,這事非常重要,一定要寄過來。”
沈識澤抿了抿唇,“好吧。”
答應了兒子,沈識澤也沒有輕視。
當天下了班,他就去了自己師兄家裡。
師兄家隻有一個獨子,名叫岑風,如今已經30歲,膝下一個孩子都沒有。
其實,原本岑風是有個兒子的。
隻不過那孩子兩歲多就被人販子帶走,死在了外麵。
他們一家子每日以淚洗麵,這麼多年來也再沒有生第二個。
已經五年過去,兒子的死成了他們心裡的一道瘡疤,看似愈合了,可卻沒有人敢提及。
沈識澤到了他們家,岑風不在家,隻有他師兄岑國華在。
“識澤,你剛剛恢複原職,現在正是忙的時候吧,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了?”
沈識澤笑道:“也不是那麼忙,師兄要是有空,咱們過兩天去看看師傅。”
黃老自從回來後,身子就不太好,一直在療養。
岑國華臉色淡了淡,歎了口氣,隨即點點頭,“我前天去過一趟,他還總是咳嗽,也不知道得養多久才能養回來。”
聽到這裡,沈識澤臉色也是一沉。
“對了,你家清霽什麼時候回來,那份報告……”
“他已經寄回來了,這兩天估計就到了。”
岑國華點點頭,“那就好。”
“師兄。”
沈識澤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你們家裡還有樂樂的照片吧?”
岑國華端著杯子,剛想喝水,動作就陡然頓住。
他手指抖了抖,才淡定的將杯子放了回去,抬頭看向沈識澤,“怎麼突然說這個?”
沈識澤實在不好和岑風夫妻開口,他們是樂樂的父母,這麼多年不生孩子,已經說明了心裡還是記掛著那孩子。
如今也隻能和岑國華說說。
“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要兩張樂樂的照片,是我兒子讓我問你們要的。”
岑國華皺著眉,“我……”
他說了一個字,眼眶就有點紅了。
沈識澤一看,心就提了起來。
樂樂在這個家裡已經成了不能提起的禁忌。
不提起孩子的時候,大家還能勉強歡聲笑語,可一提起他,就隻剩下痛苦和淚水了。
岑國華沉默良久,擦了擦眼淚,才起身去了臥室。
不一會兒,他拿來了一個鐵盒子。
盒子還上了一道鎖。
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麵裝著什麼錢財,可等盒子打開,裡麵卻是各種各樣的照片。
無一例外,照片上都是同一個孩子。
有孩子同他們一家人的合照,有孩子和他父母的合照,也有小家夥自己的照片。
什麼滿月照,百日照,周歲照……
幾乎從孩子剛出生開始,他成長的每一步都有照片。
從嬰兒一直到會走路的小奶娃,一直照到兩歲。
照片上的小娃娃白白胖胖,笑起來特彆討人喜歡。
岑國華輕呼了一口氣,哆嗦著手從裡麵拿起一張小娃娃坐在他肩上大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