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能在後宮一家獨大,自然不是等閒之輩,轉瞬間就想通了其中關節。
涼涼的目光從薑梔身上掃過,隨即一揮手,對候在一旁的侍衛說
“把他拉下去。一派胡言,事情不搞清楚便敗壞主子的名聲,這種奴才留著也是無用。”
小侍衛也不掙紮,自知自身難保,認命地被侍衛架著下去了。
薑梔瞧了一眼,袖下的手指攥得發白,思量一瞬,也知攔下他也無濟於事,成帝和宣王打的什麼算盤,自己也不想深究,也深究不了。
反正現在已然是一片混亂的局麵,索性自己也跟著他們一塊裝傻好了。
“皇上、娘娘,臣女……臣女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啊,臣女身上的衣裳還是剛來參加宴會就穿的這一身啊,並沒有更換。您瞧,臣女這裙擺還濕著一塊呢。”
眾人都朝著薑尋身上瞧去,見她的衣裙確實沒有更換,裙角還濕了一大塊,留下了一大塊醒目的痕跡,看起來並不得體。
可現在已經沒有人在意她著裝是否得體了,這一身略顯狼狽的衣裙反倒是令薑尋從這件事當中摘了出去。
皇貴妃明知薑尋有鬼,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沒法細問,萬一薑尋說出些什麼,更加不好收場,不如順水推舟,先將事情糊弄過去再說。
此時,玉嬤嬤已經從裡麵出來,湊到皇貴妃耳邊耳語了幾句。
皇貴妃臉色變得有些古怪,眼神還時不時地瞟向薑尋。
薑尋不動聲色,以不變應萬變。
皇貴妃聽了玉嬤嬤的話,又在皇上耳邊低語了起來。
成帝的目光竟也落在了薑尋的身上。
謝煜自是也看到了帝妃兩人的目光,咬牙切齒地問道
“這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
薑尋驚嚇地瞪著眼睛望向謝煜,無辜地低聲說道
“我哪有那麼大的能耐?裡麵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都看著我。哎呀,是有個小宮女要引我到這換衣裳,可……可我跑了啊,我壓根就沒在這裡停留。”
“呃……我就是把屋裡的蠟燭都吹熄了,再沒有了。”
謝煜的目光壓迫感實在太足了,薑尋一個沒頂住,就全說了。
說完薑尋反倒輕鬆了不少,反正自己就是什麼都沒做,就算謝煜說出去,也和自己無關。
成帝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問道
“安遠侯夫人可在?”
人群中靜了一瞬,這一細看,發現安遠侯夫人確實不在,連她帶來的另一個女兒薑瑜葭也不見了蹤影。
因為安遠侯身體未愈,今日有資格進宮的隻有安遠侯夫人和兩個嫡親女兒。
現在安遠侯夫人和薑瑜葭都不見了蹤影,人群中又開始了竊竊私語,不少人的目光也似有若無的落在薑尋身上。
薑尋心中坦蕩,並不在意這些目光,隻要自己沒事,她管那母女倆死活?
謝鬆韻和謝丹秋也隱在人群中,本來是看熱鬨的,卻不料自己的七哥竟和薑尋一同出現,此時的局麵也不容她們上前詢問,也隻好按捺著性子等著。
而佳然郡主的手則是被靜柔公主死死的拉住,不讓她上前去薑尋的身邊。
佳然郡主麵上一片焦急之色,可被靜柔公主握住的手,卻並未用力掙脫。
找不到安遠侯夫人,皇貴妃的怒火終於隱忍不住了,沉聲說道
“還不去把人給本宮找出來?”
安遠侯夫人此時壓根就沒心思來看什麼“薑尋”的笑話,她的葭兒不見了。
宴席上她隻是看場中某位世家小姐撫琴稍稍那麼走神了一小會兒,她正打算叫薑瑜葭也上前展示一下,就發現薑瑜葭不見了。
大夫人也沒有放在心上,宮宴間隙出去透透氣也是常有的事,頂多一盞茶的工夫也就該回來了。
可一直到帝妃離去,直到周邊發出騷亂眾人紛紛離席好似出了什麼事情,大夫人這才急了起來,趕忙帶著隨身丫鬟去找。
可這皇宮內院,她怎麼敢明目張膽地亂闖?身邊又無人可依,大夫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