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侯府的中饋,就這麼陰差陽錯地落到了薑尋的手中。
隻不過闔府上下,包括老夫人和大夫人,都不認為薑尋能擔此重任,都在等著看薑尋的笑話。
老夫人等著薑尋犯錯,好把這個中饋交到二房手裡,最近大夫人做事越發不得老夫人的待見了。
而大夫人也在等薑尋出醜,到時,還得她這個親生母親來給薑尋在背後出主意,這樣一來,中饋實際上還是握在了她的手裡。
薑尋可不管她們在背後怎麼想,跟著大夫人領了對牌和賬本,回到竹葉苑就已經累得一絲力氣都沒有。
簡單洗漱一番,交待了簟秋明早不要擾她,薑尋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晚,估計也就薑尋一人睡得香。
京都中多少人都失眠了。
鎮國將軍府,老夫人得知謝煜進宮一趟,竟定下了婚事,也愁得坐立不安。
不知打發了身邊的丫鬟去大門口瞧了多少遍,終於把謝煜三人給等了回來。
一見到謝煜,老夫人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
“有小廝提前來報,說是皇上要給你和安遠侯府的小姐賜婚?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謝煜不忍祖母跟著操心,便儘量緩了語氣,輕聲道
“祖母彆將這事放在心上,這門親怕是結不成的。”
鎮國將軍府的老夫人,曾經伴著老將軍經曆風風雨雨,若說成帝給謝煜賜婚彆個世家大族的小姐都有可能,但偏偏是安遠侯府的小姐,老夫人這心裡總覺得事情不對。
看謝煜不當一回事,老夫人也沒有多問,當著謝丹秋和謝鬆韻的麵囑咐了幾句,叫她們不要出去亂說話,便早早地將人打發了。
看謝煜的身影好像並未受到這樁婚事的影響,就像個局外人一樣,對著老夫人行禮告退。
李嬤嬤憂心忡忡,不禁開口問道
“老夫人,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他難道不知咱們鎮國將軍府和安遠侯府……”
老夫人起身打斷了李嬤嬤的話
“他豈能不知?這裡麵怕還有彆的什麼緣由。明日你著人去打探打探。”
李嬤嬤不再言語,扶著老夫人回了寢臥。
……
皇上金口玉言,昨日不管是因何緣由,既承諾了賜婚於謝煜和薑尋,第二日一早,聖旨便當真到了兩個府上。
隻不過,這賜婚略顯敷衍了些。
既沒有安德全這個內務總管親自來撐排麵,也沒有任何賞賜以做賀喜,隻有一個臉生的小內侍坐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拿著乾巴巴的聖旨,當著兩個府裡人的麵隨隨便便那麼一讀,就算完事了。
而兩個府裡的人,也不見多少喜色。
尤其在安遠侯府,小內侍宣讀完了聖旨,並未即刻住口,而是又乾咳了兩聲,轉述了皇上對安遠侯的斥責。
話裡話外都在數落安遠侯家教不嚴、對子女疏於管教,富而不教、無儀無禮,枉為人父。
不僅管不好內宅,還跑到宮裡為皇家添醜,更枉為人臣。
安遠侯被罵得麵紅脖子粗,剛剛因薑尋被皇上賜婚而稍稍緩解一些鬱結,而此刻就好像一盆冰冷刺骨的寒冰,兜頭朝他潑來。
就在這安遠侯府的大門口,成帝一絲臉麵都沒給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