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尋收到消息的時候,薑譽已經在青樸院裡發了好大的火,據說院子裡的護院、小廝都挨了板子,就連他身邊的暗衛都未能幸免。
動靜鬨得太大,驚動了老夫人,老夫人拄著拐撐著去了青樸院,大夫人趙氏也在,可誰也勸不住薑譽,薑譽就如瘋了一樣,揚言要殺了他院子裡的所有人。
最後,老夫人的拐杖咣咣在地上杵了兩下,對薑譽喊道
“你這是不要命了啊?你這麼做,是在告訴大家,你的書房出了問題,你的院子不再安全,是想要讓皇上來查你來辦你嗎?”
薑譽頓時猶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
薑譽作為一品侯爺,他的書房當然也是極為重要的,裡麵的文件密報丟了一件搞不好也是要掉腦袋的。
雖然薑譽不受成帝待見,可正因為這樣,成帝才更會因為這樣來找薑譽的麻煩。
“侯爺,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啊?”
老夫人見薑譽冷靜下來,開口問道,薑譽這樣確實讓她心裡不安,總覺得是出了什麼要命的大事。
薑譽怎麼可能對老夫人如實告知,隻擺了擺手,讓身邊的侍衛收拾殘局,護院小廝一瘸一拐地退下,薑譽對老夫人和趙氏說
“都是朝堂之事,你們就不要多問了,已經解決了,都不要擔心,回去吧。”
趙氏見老夫人都問不出來,她更懶得理,她還在為薑尋追著她要的五車嫁妝頭疼呢。
青樸院鬨得厲害,那邊薑尋已經帶著簟秋出府了。
安遠侯府後門的小巷停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易風給了守門小廝一錠銀子,接了薑尋駕車離去。
馬車七拐八繞,在京都整整走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停下。
這是一處毫不起眼的巷子,巷子裡少有人走動,冷清得毫無人煙氣息。
跟著易風推開一座院子的小門,薑尋抬步進去,一個瘦得皮包骨的老人就歪斜地靠坐在院中的躺椅上。
老人聽見動靜動了動眼皮,似是看不清楚,等薑尋走近,老人眯縫著眼睛盯著薑尋看了好久,這才掀動嘴唇輕聲呢喃
“大小姐?”
薑尋心裡有些鈍鈍地痛。
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張叔完全不一樣。
她記得張叔總是麵上帶笑,見自己不被母親疼愛,總是私下裡給自己偷藏一些糕點,張叔還總說薑尋最是聰明,她每次去祖父那裡,張叔都會給她一塊糖吃。
眼前的張叔氣若遊絲,身上好像一絲肉都沒有,臉色蒼白毫無血絲,應是許久不見天日了。
來的路上,易風告訴她,張叔的身上全都是傷。
往往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不等傷口愈合,便再一次裂開。
鞭傷、刀傷、燙傷……
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張叔的腿也廢了,已經站不起來了,就算是坐著都已經很勉強了。
或許薑譽還需要張叔說話,張叔至少還可以發出聲音。
薑尋在張叔的身前蹲了下來,張叔睜著有些渾濁的眼睛費力地想要看清眼前的人,但是枉然,張叔累得大口喘氣。
“張叔。”
薑尋的嗓音有些暗啞,張叔緩了一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