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時候還是遲了點兒,但酒吧老板沒說什麼,拿了厚厚一遝傳單給我,還把錢也先給了我。
“美麗蛋糕的老板說你小子乾活認真靠譜,信得過,錢我就先給你啦,發夠兩小時你自己走就行,我店裡事多,就不用找我說了。”
酒吧老板拍了拍我肩膀,很豪邁地問我要不要先喝瓶酒再乾活,我十分慌張地拒絕了。
我把傳單抱在懷裡再發,這樣有傳單擋著,就更看不出來裡麵有什麼了,隻是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想到身上那件內衣時會覺得有些羞恥,時不時總忍不住去瞄兩眼看有沒有不小心看出形狀來。
發傳單是份很枯燥的工作,好不容易,終於熬過了一個半小時,再有半小時就能回學校了。
“周年店慶,酒水八折,要看看嗎?”
懷裡的傳單越來越少,我心想著老板給我這麼高的工資,我要是在兩小時內把這遝傳單發完了,還能再進去拿一小遝發了,於是發傳單的動作越來越快,像個陀螺似的轉著。
有時候隻是餘光看見身邊有個人過來,手就抽著一張傳單發了過去,速度快到,連對方是男是女,長啥樣都看不清。
餘光看見身邊有個人站著,又是一張傳單塞過去。
餘光……
誒?餘光裡這個人怎麼一直在這兒?我眼花了?
我轉身看那個被我發過幾次傳單卻都沒有抬頭去看過長相的人。
嗯?好像有些熟悉的樣子,這人好高啊,抬頭……
這下看到臉了。
哇,真帥,桃花眼,高鼻梁。
哇……是……是……
是穆俊琛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他像尊雕像一樣站在我旁邊,麵色陰鬱得猶如黑雲壓城,又像是要哭了,眼睛帶釘子似的把我盯著。
懷裡是一堆剛才我發過去的傳單,被他大手按在懷裡,淩亂且可憐地起了褶皺。
鬼知道他在這裡站了多久,看我短頭發穿著男孩衣服的樣子看了多久。
他一句話不說,渾身散發著一種可怕的氣場,像是想抓著我一起去跳樓,或者抓著我一起躺馬路中間去。
臥槽他不是回市裡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要慌不要慌說不定是穆俊琛的孿生哥哥弟弟啥的呢?生活還是有可能比小說誇張的是吧哈哈。
我緊緊抱著懷裡的傳單,假裝我沒看到他他也沒看到我,瑟瑟發抖,轉身,背對他,往前跨步,走……
然後就被一隻鐵鉗似的手捉住了手腕。
我瘋狂地用力地掙手。
我想逃,我當然想逃,全身的警報係統都啟動了,玩脫成這樣,我他媽不逃就是煞筆。
然而緊接著,穆俊琛有力的手臂從我身後圈了上來,箍著我的腰就把我拔蘿卜似的原地拔起。
來往行人看著我們一臉困惑,還有人在笑,大概覺得是兩個男生在玩耍,我有點兒想呼救,又叫不出口,不知道以什麼理由。
穆俊琛動作粗魯地把我這根蘿卜抱進了一旁商場的消防通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