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湖畔,觀者如雲。
湖岸邊,攤販們吆喝叫賣著青梅枇杷果,引得遊人不時駐足問價。
湖麵橫亙一座白玉石橋,由十二孔拱柱連起,橋上熙熙攘攘,歡鬨喧騰。
忽而橋下水波蕩開,悠悠飄過一葉畫舫,一俊俏公子立於船頭吹簫,立即吸引去許多姑娘小姐的注意。
暖風吹拂,顧銀韻悠然行走在湖畔。
由於身邊陪伴著三皇子,後邊還綴著許多侍衛,她走到哪兒,人群就散到哪兒,半點不會擁擠。
隻那賣枇杷的小販不願丟下自己的攤子,硬著頭皮留了下來,被三皇子拿眼一瞪,立即乖乖地奉上一捧鮮翠欲滴的枇杷果,半文錢也不敢收。
三皇子心情大好,隨手丟給他一錠碎銀。
收了枇杷果,轉手遞到顧銀韻麵前獻殷勤。
顧銀韻沒有拒絕,捏了一個果子在手裡把玩,枇杷黃澄澄的,表麵一層細小的絨毛,摸著很是討喜。
三皇子覺著自己就像那顆琵琶。
興高采烈,滿臉洋溢著黃澄澄的喜悅,隻要能得到顧銀韻的一丁點接納,就會發自內心地歡悅幸福。
真是不枉他人模狗樣地收拾了一番。
他以前總覺得六弟在顧銀韻麵前裝模作樣,壓抑自我,虛偽至極,理應為人所不齒。
今個兒他自己試了試,才發覺果然好用。
看著顧銀韻眉眼柔和地走在他身前不遠,偶爾回眸與他閒話兩句,笑語盈盈——
三皇子心頭發癢,感覺兩人宛若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踏青遊湖,好不自在。
念及夫妻一詞,不由聯想到夫妻之事。
於是,他落在顧銀韻身上的目光逐漸變得晦暗難辨,再看顧銀韻把玩著枇杷果的纖纖玉指,情難自已地浮想聯翩。
他很想當即做點什麼,但艱難地忍住了。
倒不是顧忌此處人多,而是不願意草率地揭破自己今日的偽裝,令先前的努力付諸東流。
不著急、不著急……父皇已然答應,不日便將顧銀韻送到他的府上。
大事既成,他樂意委屈一二,以討得顧銀韻的歡心——
雖說顧銀韻已是他的掌中之物,逃脫不得,但比起強權逼迫,他當然更希望顧銀韻能心甘情願地順服於他。
皇兄特殊,暫且不談。
連六弟那個討人嫌的狗玩意兒都能得到顧銀韻的幾分真心與悼念,沒道理他不能。
這般想著,三皇子闊步上前,與顧銀韻並肩。
“前邊好些遊船畫舫,你若喜歡,我這就命人要一艘過來。今兒微風和煦,正適宜泛舟遊湖。”
“還是彆了吧。”顧銀韻拒絕,“我暈水。”
她站定在岸邊,眺望遠處青山如黛,忽然覺得比起被囚做籠中鳥,她立刻死在這開闊天地間也挺不錯。
風吹簾幕,輕紗拂麵,叫她有些睜不開眼。
想了想,她乾脆把帷帽摘了,反手蓋在三皇子的腦袋上,伸個懶腰,隻感到輕鬆愉快,風光無限好。
三皇子被帷帽遮了頭,一愣。
鼻尖動了動,總感覺能從帽簷垂落的紗幔上嗅到一絲甜膩的香味,讓他好不容易平息住的**,再度躁動起來。
顧銀韻這是在……
勾引他呢?
三皇子倏然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晃了晃胳膊,再次嘗試著去牽顧銀韻的手,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