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頰軟軟的，又扁扁地微塌下去，像一顆蒸籠中熱氣騰騰的白胖包子，誘過路的行人去買。
季寰被誘惑住了。
可惡的女人，他想。
這是他的地盤，在他的地盤上，哪有客人霸占臥榻，而主人必須睡在地上的道理？
於是季寰氣衝衝地把草席和褥子都塞回櫥櫃中去。
他出到房間外，燒了些熱水，用柔軟的布巾沾濕了，給顧銀韻擦拭手腳。
顧銀韻沒醒，隻是在季寰擦過她的腳心時，不滿地蹬了蹬腿，一邊咕噥著“癢”，一邊把腳往被子裡縮。
季寰動作一頓，從中得到了某種報複得逞了的快感。
是以，他眼疾手快抓住顧銀韻回縮的腳腕，固定在膝蓋上，加大力道擦了又擦，差點給顧銀韻煩的哭出來。
“嗤，怕癢。”
季寰輕笑出聲，總算放過了她。
放開之前，不忘順便為顧銀韻處理了腳踝上的擦傷——他想顧銀韻真是怪得很，怕癢，卻不怕疼。
做完這些，季寰才離開房間，簡單給自己擦洗了過後，回屋吹滅燭火，也打算歇下。
在此之前，他從未做過給彆人擦洗手腳這種伺候人的活計，尤其對方還是個女人。
今天是個例外，而且隻例外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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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寰攏起顧銀韻大開大合的四肢，搶來她的被子順帶把人抱進懷中，最後，他用下巴抵住她的肩窩，也沉沉睡去。
畢竟，他還想要抱著她睡覺。
他可不願意自己抱著的人臟兮兮的，這才紆尊降貴，耐著性子為她擦洗。
而且，抱著她，就不用擔心她半夜裡會動什麼手腳了。
季寰滿足地蹭了蹭，覺得顧銀韻抱起來相當趁手，好像生來就是要給他抱的一樣。
撿回了顧銀韻——
直至睡著，季寰都認為，這是他今天做的最聰明的一件事。
*
顧銀韻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揉著腦袋起床時，房間裡空無一人，隻有金燦燦的陽光照射進來，填滿了屋子的每個角落。
“……季寰？”
她下意識喚了一聲，無人回應。
想來也是，她睡了這麼久，季寰不可能時時在屋中守著她的。
顧銀韻伸了個懶腰，拖著綿軟的雙腿往外走，她邊走邊揉了揉肚子。
肚子很是應景地回答道：“咕嚕、咕嚕嚕嚕嚕嚕——”
好久沒吃東西，餓了。
顧銀韻撅起嘴，視線沒精打采地在屋內逡巡，希望能尋到填肚子的吃食。
她如願以償地在桌子上看見一碗粥，想也沒想便湊過去，端起瓷碗，也不顧那粥已經涼了，昂起頭就要一個牛飲。
“喂，你……”
季寰卻突然出現，蠻不講理搶走她的粥。
“啊，我的粥……”
顧銀韻倒抽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瞪著季寰瞧，她好怕從季寰嘴裡吐出來一句：
不乾活就不許吃飯。
然而，季寰隻是皺著眉嫌棄地看她：“你沒感覺到粥已經涼了嗎？什麼都吃，就不怕吃壞肚子。”
接著更加嫌棄地補充了一句：
“你真懶啊，怎麼睡到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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