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太第一次被張翠珠懟，更是氣的指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方豔怎麼能錯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呢？連忙說，“哎呀，翠珠，你怎麼還氣媽呢？今天，可是給媽過壽呢。”
這時，同樣吃完飯的鄭月霞也進了主屋看熱鬨。
楊語姝則是笑著勸：“媽，你就彆生氣了，今天可不宜生氣。"
楊老太此時已經被氣壞，如今，連楊語姝也覺得不順眼起來：“沒出息，你女兒都讓這一家子給禍害了，你還幫著他們說好話呢？活該你被欺負！”
這話一出口，楊老太頓時覺得後悔不已。
但是，世上沒有後悔藥，楊語姝目瞪口呆的看著楊老太，反應過來，忍不住淚珠滾滾而落，“媽，你看不上我和我哥，我們認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拿靜茹說事兒，
我早就說了，這事不怪我哥，我沒想到，謠言還能從你這個親媽口中說出來，枉費我把孩子委托彆人幫著看著，特意高高興興來給你過生日，你就當女兒沒來過吧！”
楊語姝二話不說，雙手插進衣兜，轉身就往外走去。
此時，楊衛國也不忍著了，而是站起來：“媽，你過分了。”
楊老太雖然後悔，卻也不甘示弱：“反了你了，連你也來指責你媽的不是？”
鄭老頭本來不想管，此時也坐不住了，他站起來，對楊老太怒目而視：“楊月枝，你到底在鬨騰什麼？大好的日子，你非讓彆人看笑話是嗎？你就不能換個時間？”
憋了一肚子氣的楊老太，看到鄭老頭也出來說話了，此時便發作了：“鬨什麼？你說我鬨什麼？你一走，把軍國和月霞都帶走了，我身邊就留下這麼兩個不孝的糟心玩意，你今天還帶著你一家子誠心上門給我添堵，你是覺得我楊月枝好欺負？”
楊月枝這麼一說，大家此時也緩過神來。
合著，她真正的症結，還是在鄭老頭和孫老太身上。
其實說起來也是，這麼大好的日子，前任帶著現任一家，說是上門來賀壽，但是，楊老太再裝的大度，看著人家幸福的一家，也不是滋味。
要說鄭老頭為什麼今天會來，除了因為江老頭，還因為偶爾和老友們在一起，提了一嘴，那些老友就非要來，讓鄭老頭也來，沒辦法，他就硬著頭皮應下了。
要是換了以往，他是巴不得離人遠點，怎麼可能平白上門添堵？
見她這麼說，鄭老頭也氣不打一處來，“我帶走軍國和月霞？他們走哪去了？不還是留在你身邊？他們不過是跟了我姓，正常的人家，孩子不都是跟著爹的姓？我隻是給我鄭家留個後，有錯嗎？他們就算是姓鄭，還不是一樣的孝順你？是你一碗水端不平，怪的了誰？”
“媽，兒子可擔不起您給扣的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兒子哪裡不孝了？
還有語姝，她不孝順您嗎？可是，從小到大，您是怎麼對待我們的？
您想補償老大和老三，就可勁兒壓榨我和小妹，我們有什麼錯？憑什麼為您和我爸的不幸婚姻承擔後果？”
此時，楊衛國因為今天難得喝了點酒，也不憋著話了，乾脆就敞開了心扉，將埋藏在心底這麼多年的話說了出來。
張翠珠看著臉色微醺，帶著酒勁兒開始懟楊老太，眼角泛紅，早知道他喝點酒就能飆心裡話，就該早點兒給他喝。
小時候沒機會喝，當兵後，紀律嚴明，他更是滴酒不沾。
今天，要不是因為不用當值，又恰逢楊老太壽辰，還和久未見麵的老戰友重逢，他怕是還是滴酒不沾，永遠把話都憋心裡。
頓了頓，楊衛國又接著說：“您縱容老大和老三欺負小妹就算了，好，我護著她，我因為護著小妹打了老大，您把我趕出去，寄人籬下，我也沒怨言，
但是，今天，您昧著良心說我和小妹不孝，我便不能忍了，那您倒是說說，什麼才叫孝順？
我和小妹真心對您，好吃好喝的供著不叫孝順，難道老大一家子空著手為您祝壽，幾句甜言蜜語就能換一頓大吃大喝就算孝順？
拋卻今天不說，逢年過節，他們一個個肩膀扛著嘴就來了，有時候拿幾個爛掉的蘋果，發黴的槽子糕，那就算孝順？
這些，我和小妹都沒計較過，家裡吃的，用的，您要招待他們，我們出錢出力，我知道，您憋著一口氣，想和我爸爭一爭，把老大和老三給奪過來，
您爭您的，可我和小妹有什麼錯，您憑什麼一味的苛待我們？”
楊衛國說著話，眼眶紅紅。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早就覺得累了，今天發泄出來，也算是為自己減輕負擔。
要不是小妹一直在這兒，要不是身為軍人，不能隻忠不孝，他早就恨不得擺脫這枷鎖。
楊語姝離開院子，其實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站在院子外頭的牆邊。
聽到楊衛國的話，忍不住捂著嘴，緩緩蹲下身去，無聲的哭了起來。
都是她不好，一直讓大哥操心了。
楊衛國一席話，將所有人都說的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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