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遊鎮汽車站上個廁所,被一個女鬼搞得驚魂未定。
在東江橋頭加油站上個廁所,撞見將要成為怨靈的高中暗戀對象。
在河江橋頭上個廁所,洗把臉,也能被一把刀頂住咽喉。
王義心中萬馬奔騰,這他女良白勺,難道今天吉星沉降,煞星臨門!?跟廁所五行犯衝!難道真的要逼著重拾隨地大小便的陋習嗎?
持刀之人聲音中透露著陰冷和殺氣,甚至剔骨刀的刀身上還殘留著點點的嫣紅——不知道是人血還是禽獸之血。
從聲音中,王義聽不出是男是女,因為那聲音如沒有感情的機器,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鏽蝕的鐵釘,透露著堅硬和寒意。
堵著嘴的手,看不清楚,拿著剔骨刀的手,卻被王義儘收眼底。
持刀的手很穩定,沒有絲毫的顫抖,那是一隻修長而白皙的手,指甲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還能看到小臂上一截衣袖,衣袖是黑色的,有點像武俠片中江洋大盜的夜行衣,也有點像瑜伽鍛煉時穿的瑜伽服,緊緊包裹著小臂,使小臂顯得修長如竹,繃緊的肌肉線條流暢自然,圓潤而充滿了力量。
腐敗酸臭的氣味正從衣袖散發而來。
眼睛下望,能看到一雙黑色的靴子,樣式類似武俠片的踏月追星靴,靴麵上有兩個篆書‘神行’二字,充滿了古意,是用金色絲線繡成,極為醒目。
觀察完畢,王義連連點頭,表示著順從。
堵著嘴的手微微鬆開,隻是抵在咽喉的刀尖已經接觸到了王義的皮肉。
“你是誰?!你是要劫財,還是要劫色!”
刀尖傳遞的森寒冰冷,讓王義不敢有絲毫過大的動作。
王義感覺一道銳利如鷹隼豺狼的目光在掃視他的全身,就像在大海裡潛航的潛艇,被雷達不停搜索。
“利刃抵喉,麵不改色,腿不抖!還不錯!我不劫財,也不劫色,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冰冷的聲音再度傳來。
王義有點懵,他輕聲道“幫忙?!我一個處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能幫你什麼忙!”
“誰不是小人物?!你幫還是不幫!?”
聲音中更添幾分料峭,刀刃又向前推進少許。
王義感覺刀刃再前進半寸,咽喉處的皮肉就將要竄出血來,於是低聲道“你要我幫你什麼忙?!先說來聽聽!”
“我不是商人,不要跟我討價還價!幫忙,就點頭!不幫,就搖頭!”
聲音中並沒有憤怒的情緒,有的隻是不容置辯的堅定。
雖然隻是隻言片語,可是王義對於這個神秘人物已經有了基本的判斷。
第一,這個人並不是一個亡命之徒,本性並不嗜血好殺。
第二,這個人並不是一個人品低劣、素質極差的人,甚至可能受過良好的教育——能下意識說出‘請’字的人,應該不是喜歡強人所難之人。
第三,這人顯然在這個公共廁所待了不短的時間,而且身上的衣服應該已經很久沒有清洗更換過了。
空手入白刃的動作要領,王義還是爛熟於心的,無論是力量的釋放,動作的迅捷,擒拿的精準,要奪下抵在咽喉處的剔骨刀,並不是難事。
也許是沒有感受到生命的威脅,也許是感覺持刀的人並沒有太多的惡意,也許是不想節外生枝……
王義並沒有采取暴力解決問題的方式,而是輕聲道“請人幫忙,可不應該是這種態度!”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也表達著自己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