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後,我被東廠大佬看上了!
馬車很快過來了,把一眾樂女都拉回了教坊司。
雲清沒空再多想,一路跑回房舍,想看看曲惜月現在怎麼樣了。
房舍裡靜悄悄的,有些沒去壽宴的官女們都睡下了,誰也沒發現今晚發生的事情,而曲惜月也不見了蹤影。
曲惜月哪去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升上心頭,讓她的心裡多了一層陰霾。
她還在想著,門吱呀響了一下,門口多了一條黑影,正向她招手。
是餘公公,那個打傷曲惜月的太監。
雲清跟著他走出屋外“她人呢?現在怎麼樣了?你找大夫了嗎?”她質問道。
餘公公跺著腳“我的姑奶奶!這事我能不去找大夫嗎?大夫過來看了,給她灌了幾碗藥,總算是沒死。唉!一個母夜叉,一個病秧子,遇到你們兩個祖宗,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那她人呢?”
餘公公朝著不遠處一間小瓦房的方向努努嘴“我哪還敢把她放你們房裡啊,這不抬到空的那個屋去了。”
雲清丟下餘公公頭也不回地奔到瓦房,屋裡非常狹窄,就隻放下一張小床和一張桌子,床上果然躺著曲惜月。
曲惜月這回醒過來了,但還是有些虛弱,努力抬起頭看著雲清,發白的嘴唇擠出一點尷尬又欣慰的笑意。
“你怎麼樣了?”雲清走到她身邊,低頭靜靜俯視著她。
她的身上蓋著被子,隻有一顆頭露出來,不可思議的是,那張原本圓潤的臉龐,此時卻已經凹陷下去,顯得有些乾癟。
不過才半日而已。要不是那美麗的五官清清楚楚地呈現在麵前,雲清簡直不敢相信這人就是那個肌豐玉潤的曲惜月。
曲惜月的薄唇微啟,牙齒還有些不自覺地打顫“我我還行。吃了吃了藥,休息幾日,就好了。”
雲清一陣心酸,撫摸著還有些發燙的額頭,用自己冰涼的手給她降降溫。
兩個人一時無話,屋子裡靜悄悄的。
“今天的事彆和彆人說好嗎。”曲惜月低聲請求,牙齒咬著嘴唇,眼裡的淚水在打轉。
那是羞恥的神情。
一個曾經的官家小姐,同知的女兒,卻被玷汙得懷了身孕,又在欺淩中流了產。今晚她身下流出的不是什麼胎兒,隻是一個風華女子的血淚。
而如今,她卻為自己不能掌控的人生感到羞恥!
不知道是在憐惜她,還是在憐惜自己,雲清一把捧住她的臉,淚水也同樣要溢出來。
“你沒做錯什麼!錯的是這個吃人的地方!都是這阿鼻地獄一般的教坊司!”
就像那晚月色下她安慰自己一般,這次雲清也隻想維護她搖搖欲墜的尊嚴。
曲惜月的臉上先是一怔,很快明白了這話中的含義,緊咬著牙點點頭,淚水又再次流淌出來。
“這些天你先好好休息,彆人問起來我就說是你被教訓了受了傷,她們也不會多想。”
雲清在狹窄的屋子裡做出保證,她不想讓任何人再傷害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