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鈺麵色很是痛苦,他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可是他做不到。
聽他繼續顫聲道:“莫玉堂一直都很敬重白老先生,曾有意無意想讓微臣替他引薦。這次有如此大好機會,他自然就不會放過。收到信也沒多想就招集了數名學子。”
“之後我便利用他妻子威脅他,讓他栽贓白家。我怕白家查到他妻子被威脅一事,便讓他的姨妹假扮,以混淆視聽。”
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聞人鈺的說辭與白瑾言的說辭完全吻合。
眾人更驚歎於他為何在這個時候將真話說出,是在自尋死路嗎?是覺得心中有愧,幡然悔悟嗎?
莫玉堂怔怔地看著一臉痛苦的聞人鈺,震驚過後是惺惺相惜。到底還是錯怪了他。
他定然也是受了自家父親的威脅才如此做,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現在,他如自己一般,在陷害忠良的痛苦邊緣掙紮著。
十年寒窗學的是仁義,學的是道德,學的是不背信棄義,不違背己心。
最終還是本心破開了那道束縛他的枷鎖。
他比他勇敢啊,既如此,他也豁出去了。
“啟稟陛下,聞人兄所言句句屬實。鄙生正是受聞人大人的脅迫才栽贓白老先生。鄙生深感愧疚,深感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莫玉堂的話無一不是將聞人戰一家釘死在恥辱柱上。
無力癱坐在地的官員不少啊,聞人戰更是麵色灰敗如枯槁的老樹。
五皇子拳頭緊緊握住,心下怒不可遏。
蠢貨,蠢貨,蠢貨,早知如此,他就該殺了聞人鈺。
他實在想不明白,聞人鈺為何突然倒戈。先前愣是未曾看出半點。
心知計劃失敗的五皇子在心中極力想著應對之策。
這方,燕帝自然氣得夠嗆,滔天怒意一出,連金柱上的八大羅漢都為之色變。“聞人戰,你該當何罪?”
聞人戰癱坐在地上,像傻了般。
懷景遲看了一眼顧承和五皇子,再度清冷開口:“聞人鈺,如此完美的計劃當真是你爹想出來的?”
此話一出,五皇子猛然看過來,不安到了極點。聞人戰竟也醒悟過來。忙將所有罪名攬在自己身上。
“是,是老臣,是老臣做的,這一切都是老臣一人為之,老臣想,想取白侯爺之位而代之,才如此,與他人無關。”
話剛落,聞人鈺又搶著說真話了,“不,不是的,爹爹說謊。真相是五皇子,是五皇子說要拉攏新晉學子為己用。還有顧侯爺,也在背後攛掇,說想讓白家吃點苦頭。”
“最好官降三級,他便能騎到白家頭上了。”
聽罷,顧明則上前一步,重重跪地:“此事,微臣可作證,那日親眼看見顧侯爺手書奏折彈劾白家。”自顧時安一事後,他對自家父親一日比一日失望。
此次,若不將他拉下,後麵指不定會惹出什麼天大的簍子來。
顧明則此舉讓不少人唏噓。無人瞧見燕帝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倒是反應快。如此,他心中便也有了數。
白老侯爺火冒三丈,欲發作,但又想到是在大殿之下,強將心中的怒火忍了下來。
顧侯爺現在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了。
方才聞人鈺想說真話時,他的心裡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真,害怕什麼便來什麼?
他的兒子更是擊碎他心中最後一道希望。
“三級?”燕帝冷笑:“朕竟是不知,朝中官位何時輪到你顧承做主了?你們怕不是想取白老侯爺而代之,是想取朕的皇位而代之,朕的江山而代之。”
“臣等不敢!”百官跪地,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