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最了解你的,一定是你的敵人。王夫人做的事情,賈赦不一定很清楚,但是趙姨娘確確實實,都知道那麼一點。
趙姨娘得意忘形,就把這該說的不該說的,都給說了。
賈探春再是如何能耐,這番也是嚇白了臉,竟然一句找補的話都說不出了。
邢夫人看了一眼二人,又
掃視了一遍榮禧堂,嗬嗬,好得很!
看到似是快要哭出來的賈迎春,邢夫人用手拍了拍賈迎春的手,然後柔聲說道
“莫怕,咱們珺丫頭是個有福的!走,咱們家去,這裡果真是臟透了!”
說罷,也不管榮國府眾人的如何,拉著賈迎春就走了。
要說賈探春麼,到底還是個小姑娘,這會兒就傻怔怔的站在那邊,滿腦子都是趙姨娘說的那些話。
而趙姨娘,也直到此時才發覺,自己好像闖禍了,忙拉著賈環就要走。
趙姨娘心裡害怕,腳步也慌亂了起來。她原本隻想在老熟人(邢夫人我跟妾室不熟)麵前顯擺顯擺自己的能耐。
自從王夫人被帶走後,壓在趙姨娘身上的大山沒了。她已經成了賈政後宅第一人,而管家的又是她生的女兒。
這段時間,趙姨娘已經飄飄然了。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隻怕就要擺起以前王夫人的架勢來了。
故而,今日說起話來,也是一副當家主母(自以為)的做派,說起話來愈加口無遮攔了。
這不就是樂極生悲了。
趙姨娘知道,若是被賈母、賈政知道是她把事情捅出去的,她就完了。
思來想去,趙姨娘找來她的弟弟趙國基,讓趙國基帶著她和賈環以及一個小包袱往賈府去了。
趙姨娘不敢跑去彆的地方,她是家生子,雖然她在賈政麵前撒嬌,讓趙國基一家子脫了奴籍,可是她自己的賣身契還在榮國府裡呢。
至於,她跑了,賈探春要如何,她也就管不著了。
這對母女之間,情分淺薄的很。
賈家,邢夫人將整個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賈赦,淚眼婆娑的說道
“老爺,怪道我這麼多年沒孩子,原來都是王氏給害的!”
“可憐我們迎春丫頭的姨娘,都沒能看著這丫頭長大!”
“對了,還有我那早亡的姐姐,都沒能看著璉兒長大娶妻生子啊老爺!”
邢夫人拉著賈赦的衣服不撒手,因著擔心賈赦不給她出氣,拉了不少人頭。
而此時的賈赦,聽著邢夫人的訴說,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隻聽他喃喃自語道
“怎的,璉兒娘難產去了,迎春她娘也是難產,後麵,琮兒他娘還是難產。”
“怎的,我大房的人就這麼容易難產,她王氏倒是三個孩子個個都不難產?”
說到後麵,賈赦的臉上陰雲密布,隻覺得怒火中燒。
想起王夫人,賈赦覺得,讓她死太容易了,還是讓她生不如死吧!
邢夫人聽聞賈赦這麼說,突然不嚎了,哆哆嗦嗦的說道“老爺也彆這麼說,到底,我那姐姐還是平安生下瑚兒了。”
賈赦陰森森的聲音響起“那時候王氏還沒入府!”
邢夫人比起生孩子要難產而亡,還是現在好一點。
賈赦也不再管什麼證據不證據的了,對著外麵喊道“來個人去喊二爺回來!”
“是!”一陣腳步聲過後,整個院子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