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子剛剛冒雨走出安全屋,狂風就將她手中的雨傘吹的掀起,傘麵與傘柄吹成一根棍。在這狂風大雨中,傘實在是個多餘的東西。
桂子抹了把臉上雨水,正要頂雨前行,安全屋外的小山坡上卻是光芒閃爍。
她低頭瞅瞅腳下,一個氤氳著白光的五芒星圖在這電閃雷鳴的夜裡太不起眼。
有女人的聲音從安全屋的一側響起,隨行走出來的還有七八個同樣躲在雨披中的身影。
“妖女,竟敢逃離劫獄,這日本的災難都是你引起的,看你今天還怎麼逃…”
桂子聽到聲音,非但無懼,反而一喜,“母親,快,快去救中村,他回去漁村救人去了…”
雨披中的矮個子正是晴明一係當代的唯一傳人安倍熏,以至於下一代不得不叫自己姓中村的兒子來繼承晴明神社。
原本的安倍家血脈不至於如此凋零,都是幾十年前那場與華夏國的戰爭,大批的安倍子弟投效軍國主義,前赴後繼命殞戰場。
起初安倍熏是對自己兒子寄予厚望的,可他從七歲第一次進入劫獄,直到三十七歲,卻始終無法尋到自己契合的式神。
安倍熏一度以為是哪裡出了問題,甚至懷疑過是當初在產房時被人抱錯了孩子。
直到三十七歲的中村健,將三井桂子從劫獄之中完整的帶了出來。
那可是傳說中背叛了陰陽師一脈,被安倍家族最有望恢複祖上榮光的安倍橫義親自關進五行劫獄的妖女。
說起來,安倍熏比桂子還要小上十幾歲,她對當年發生的事情多是道聽途說,戰後的日本粉飾失敗,早將曆史篡改的麵目全非,但安倍熏始終堅信,家族的記載不會有錯。
她無法接受的是,自己百年後,將接替自己成為安倍家掌事人的兒子,居然將妖女從劫獄中解放出來,並要與之成親。
果然妖女,善於蠱惑人心。
可當她孤注一擲的想要收服妖女時,妖女並未出手,讓她驚愕的是,那個自己不爭氣的,始終無法喚醒式神的兒子,居然以不低於自己的實力擋住了自己,果然,這才不負安倍家的血脈。
安倍熏不會同意兒子與妖女在一起,奈何百般阻撓,還是被兩人逃了出去,隱姓埋名。
好不容易再次找到兩人蹤跡,卻是連孩子都生了。
安倍熏帶人策劃許久,要在妖女生產後最是虛弱的時期,將之重新關進五行劫獄。
正要動手時,卻是發生了無可阻擋的天災。
果然是妖女逃出了劫獄,給日本帶來了天神的懲罰。
“妖女,你休想再耍鬼蜮伎倆,今日來收你的,都是心性堅韌之人,不會被你蠱惑…”
安倍熏說完,四下裡又湧出來十幾人,身影隱在雨披之中,已是將桂子團團圍住。
當中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桂子還有印象,好像是新任的明治神宮大神主,曾多次參與對自己夫妻倆的追捕。
“母親,先不要管我,去救救中村,他可是您的兒子啊!”桂子滿臉雨水,焦急的懇求。
“不要再耍你的小聰明,擒下你後,我自會去救那個糊塗蛋,妖女,今日,你的死期到了…”安倍熏聲色俱厲。
桂子見勸不動安倍熏,便想強衝眾人包圍,去到自己丈夫身邊,奈何腳步剛動,腳下的五芒星圖光芒大盛,她卻是無法衝破這已經啟動的晴明桔梗印。
桂子嘗試喚出她九十九個金丹遊魂,卻是身體虛弱,腳下一個踉蹌,滑倒在了地上。
屋外大雨瓢潑,電閃雷鳴。屋裡又再傳出嬰兒撕心裂肺的啼哭。
安倍熏衝高橋翔平下令,“開始吧,將妖女靈魂永鎮劫獄,肉身徹底毀滅。”
桂子趴倒在雨地裡,滿身泥濘,剛剛她強行運轉靈力,似乎傷了根基,她絕望了,淚眼瞅著小山下的一個方向,那裡的愛人現在還好麼?
這時,半空雨幕之中,一道清冷的男子聲音傳來,“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不過是想著過來弄些小遊戲,收集一點原始能,讓自己早日恢複,沒想到竟看了一場好戲。”
“是誰?”
所有人都舉目望天,誰人可以在天上說話,聲音不大,卻又清晰的傳入進每個人的耳中?
在眾人有些驚恐的目光中,他們看到了天上之人。
一個年輕的高大男子,麵容冷峻,一身黑色風衣,就那麼懸浮站立在數十米的高空。
雨水仿佛無法侵入他周身三尺,雷鳴閃電成了他此時的背景。最令人震驚的是那一雙閃爍深邃寒芒的眼,哪怕遠遠看去,有如天上的星辰,一顆眼黑如墨,另一顆紅如血。
男子桀桀桀的怪笑後,瞅著趴伏倒地的桂子,如神明審視凡人,“女人,做我的仆人,我放你自由,給你複仇的力量,這天底下,無處不可去,這天下,再無人敢違逆你的心意。”
桂子望向天空,雨水遮蔽了視線,使她看不真切,她隻想求天上那個無比強大的存在,趕快去救救她的丈夫。
安倍熏再次下令,“不要管他,先收了這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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