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沒騙你,你大哥和二哥做得什麼事,爹真不知道。他們隻管把金子送進京,爹再把金子偷偷上獻”
“不過,哪怕你大哥與二哥不說,爹還是能猜到些一二,他倆都是地方兩千石的郡守,此事又與隆慮縣有關,隆慮縣案子一發,爹就想通了。”
“他們出人,昭平君出礦,又上下打點,把此事再藏住”
耳邊聽著爹幽幽的聲音,杜延年連呼吸都忘了,
巨大的信息量像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淹過來!
說到後麵,杜周聲音中竟帶了幾分輕鬆和解脫,這一家父子三人,都在替劉徹遮掩,瞞了這麼久,他們也累了。
“老大、老二還有昭平君,他們做事做得漂亮,以隱戶和罪奴挖礦,隻要再拖上幾年,定然能把尾巴都料理乾淨,到時候就全都洗白了,誰麵子都好看”
杜周頓了頓,眼中閃過怒恨,
“全都怪那老女人!太蠢!太蠢!太蠢!!!”
說一句,杜周就重重拍一下鐵欄,
他恨死了隆慮公主!
“爹”
杜延年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握住杜周的手,
杜周望向杜延年,
“孩子!你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殿下要你來主審,就是要留下你!
你該怎麼審就怎麼審,爹不怪你!
爹一直對不住你,連累了你,若是留下你的命,爹與你大哥、二哥也死得值了!”
杜延年嘴唇顫抖,
“爹孩兒孩兒!”
“你聽到沒有?!”
“孩兒知道了!”
等到張安世、李陵上岸後,趙破奴所率的三百虎賁營早早等在了岸上,
隆慮縣水太深,太子據肯定不放心隻讓張、李兩人前去,又從水路派出了趙破奴護其周全,
趙破奴大笑上前,
“你們咋這麼慢呢?”
李陵為武將,與趙破奴接觸很多,
上前重重擁抱,激動道,
“趙叔!”
“哈哈哈,小李子!”
隨後,朝著張安世努努嘴,在李陵耳邊低聲問道,
“小胖子怎麼悶悶不樂的?暈船了?”
張安世回頭望去,見一眾隆慮縣鄉民彳亍在那,也望著自己,想逃又不敢逃,
狠下心,
“趙叔,帶人先把他們都拿了,私賣用鐵,全犯了死罪!看押住就好。”
趙破奴麵容轉肅,
“知道了,
手腳輕點。”
手一揮,身後三百虎賁營如野獸般撲出去,把一眾鄉民全都押解。
趙破奴隨著霍將軍打仗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此刻也是一陣心驚,
有賣家就有買家,都是殺頭的大罪,那到底有多少人被牽扯進來了?!
殺匈奴倒沒得說,可成茬成茬的殺普通百姓,趙破奴下不去手。
“押著他們回隆慮縣,到時候把那什麼昭平君、徐主傅一起拉出來問問!”
李陵抬高聲音,特意讓這群鄉親能聽清楚,以黃大為首的鄉親們聽到後,本無神的眼中又閃出了恨意。
黃大狠狠咬牙道,
“犯法殺頭老子認了!可就算死了,也要拉這群狗官下馬!”
趙破奴深深看了黃大一眼,又注意到黃大精壯的體型,欣賞的笑了笑。
又是兩日行程,
張安世、趙破奴、李陵三位太子親信,以虎賁營將士牽著黃大等人,走進了隆慮縣,
早就得到消息的昭平君,候在縣外,熱情的迎了上去,
“張大人,趙大人,李大人!”
張安世上前行禮,
昭平君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三人中,是以這個麵容青澀的小胖子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