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和公孫敬聲對供?!
衛伉連忙搖頭,將腦中稀奇古怪的想法甩出,向前探一步,
“陛下,還是我親自去帶人吧。”
公孫敬聲身子一抖,劉據開口道,
“不必,讓他自己去。”
“可是”
“你不是說朕身邊危險嗎?不是說要在朕的身邊寸步不離護著嗎?這就忘了。”
衛伉撿起劍鞘,收起劍,
“是,末將還是隨護陛下吧。”
“好。”
“你去吧。”
劉據龍眸掃向公孫敬聲,揚了揚下巴,公孫敬聲倉惶行禮,瘋逃似的退出建章宮。
霍去病快馬將被貶的丞相李蔡送到水邊,
李蔡執著霍去病的手,
動容道,
“多謝侯爺了。
他們爺倆在京中,還要多勞煩您照看一眼。”
聞言,霍去病歎口氣,
“李大人,上船吧。”
李蔡重重點頭,就連他都沒想到,自己還真能重回右北平,但轉念一想,也許這就是陛下和太上皇的最大差彆吧
轉身走上船,船離岸,水上白霧彌漫,李蔡漸行漸遠,同霍去病招手,最後消失在霧氣中。
不知道為何,望著這一幕,霍去病心中悵然,多少人來來去去,最後隻剩下一片白茫茫,
“哥。”
收拾情緒,霍去病轉身,皺眉看向霍光,
“你怎麼來了?”
霍光翻身下馬,喘著粗氣,
“我回衛府找你不在,又聽得丞相被貶時你就在宮內,便猜到你是來送人了。”
“這你也能猜到?”
霍去病微驚,
長安城外繞涇、渭、灃、澇、潏、滈、滻、灞八水,八水相背異態,各水間接處更多,而霍光竟能精準找到自己,這讓霍去病感覺有點不舒服,
好像,這小子就像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一樣,自己想什麼他都能猜到。
“放心,我沒功夫天天猜你的心思。”
霍去病怒道,
“你是人嗎?!”
“哥,彆說這些沒用的,”霍光湊近,“快回衛府消停幾天,旁的事都彆管了。”
霍去病很少見霍光如此正肅的樣子,隻問了一句,
“那據哥兒沒幫手”
“陛下很好,你再摻和,就是越幫越忙。”
見霍光如此篤定,霍去病長出口氣,
“行,那我聽你的。”
隻一日,諸方諸事齊發,
長安城內,到處都是算計和謀略,各方皆立場不同,俱有所求。
近夜,天大紅,夜也注定黑不了,要這麼紅上一夜,預示著明天起,要連著下幾日的大雪。
審卿臨行到廷尉署前,先去找了程怒樹,不知與他交待了什麼,後又來到這裡,
廷尉署的殺氣更重,這建築似有生命一般,仿佛聞到了血腥味,而血腥味讓它蘇醒。
審卿抬頭望天,緊了緊毛氅,
喃喃道,
“不知要倒多少人啊。”
快步走到署前,被攔下,
一小吏起身,
“廷尉署重地,不得擅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