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是狗!就是您的狗!小的被豬油蒙了心竅!
該死!該死!”
兩個小太監自??,手臂似鞭子抽在臉上,
“呸!”
玉狗兒一口痰吐在兩個小太監的臉上,
“你們是陛下的狗!這天下都是陛下的!我自小被送到宮內,沒讀過什麼書,但也知道一句話,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見兩個小太監愣在那,玉狗兒眼中閃過厭惡,繼續冷冷道,
“你們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小的不知道。”
兩個小太監連連開口。
玉狗兒起身,俯視著兩個小太監,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吃了誰的飯,你就要當誰的狗。”
兩個小太監書讀得不多,但察言觀色的功夫絕頂,見玉貴人言語間有緩兒,立刻膝行向前,用頭貼在玉狗兒的腳上,乞憐道,
“小的錯了,請貴人再給小的一次機會,若小的再不念得陛下和貴人對我們的好,不勞貴人動手,天亟之!”
玉狗兒麵無表情,但心裡卻是軟了,
想到也是這樣的大冬日,這兩個小孩兒就像小老鼠崽兒一樣,被自己在城中拾到,
玉狗兒沒有養他們的能力,更沒有養活自己的生計教給他們,唯一會的就是伺候人,便自作主張,把這兩個小孤兒帶進宮閹了,那時陛下還是太子。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養條狗都養出感情了,更何況是人呢?
屋內燭火搖曳,倒把屋內各處角落都照得清楚。玉狗兒最喜好的,那用銅器做的小狗,也不知道被這兩個小太監弄到哪去賣了,沒有一處與離開前相同。
不忍再看,玉狗兒覺得眼神沒落處,就透過窗看向了屋外,可卻黑得什麼都看不清,
最後,玉狗兒閉上眼睛,
“罷了,你們滾罷。
一次不忠,終生不用,以後彆在宮裡做事了,出去自謀個生計就是。”
兩個小太監眼中閃過怨毒,磕頭不止,
“多謝貴人饒命!多謝貴人饒命!”
接著,這兩個小太監還真就抱住膝蓋,側著滾出去了。
冷風吹進,將玉狗兒身上的薄衣吹起,玉狗兒站在原地久久不語,再低頭,忽然發現風有了形狀,將自己的缺處都吹得現出。
似被紮了一下,玉狗兒眼中閃過慌亂,連忙走過去將門合上,緊了緊衣服,就睡了。
他不想被彆人看到,自己是個閹人。
……………
翌日
劉據盤坐在席上,將兩隻手隨意搭住膝蓋,玉狗兒在陛下身後束發。劉據永遠都做不好這事,就算再認真的束起頭發,真到摶起的時候,總會掉出幾根,顯得毛毛刺刺。
頭上一緊,玉狗兒退後,劉據就知道頭發摶好了,玉狗兒又繞到前,捧起銅鏡,
“陛下,您看。”
劉據笑了笑,撥開銅鏡,
“又不是朕自己束的,有什麼好看的。你為朕束的頭發,總是挑不出毛病。”
玉狗兒行禮。
劉據望著玉狗兒,欲言又止,
皇帝與其他人的身份差異,無異於是物種差異,與宦官之間更是如此,像玉狗兒總把自己當作是陛下的狗,沒有一絲誇張處。
若還是太子,劉據想同玉狗兒說很多,但現在是皇帝,他什麼都不該說。
最後,一肚子的話,釀成一句,
“狗兒,你隨朕多久了?”
玉狗兒想都沒想,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