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璐璐邊罵邊把聊天截圖掛到直播間裡,水友們看了直呼過癮。
最後,其他親戚們勸不了,群主直接解散了這個家族群。
王父王母打來幾十個電話,都被王璐璐拒接了。
當群解散那一刻,王璐璐終於停下紛飛的手指,長長籲出一口氣,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串串滾落下來。
“知神,你說我是不是闖禍了,我爸媽肯定要罵死我了。他們兩個都是姐寶,哎。”
江不知搖搖頭,“給他們一段時間,自然就想明白了。你在外麵好好工作,半年內不要見任何親戚和同學,哪怕有人打電話來說你爸媽出了事,也不要回家。”
水友們嗅到了新瓜,刨根問底,【知神,你的意思是,這半年裡,如果王璐璐回去,會有危險?】
江不知點頭,“嗯,她那個姑姑還好說,隻是人情沒送出去,被那個領導罵了一頓,穿了三個月的小鞋,三個月後,那領導落馬了,他們還會慶幸這事沒成。”
“可那個大姨就不同了,他們會想方設法和王璐璐見麵,見不到王璐璐,就說服了王璐璐父母,讓他們配合,假裝重病,騙王璐璐回去,軟禁下藥威逼利誘,王璐璐的一生就這樣毀了。”
王璐璐臉色蒼白,氣得渾身顫抖。
“他們這一家子簡直就是畜牲!畜牲不如!”
“那知神,半年後,我再回去,就安全了是嗎?”
江不知在鏡頭外喝了一口茶,坐回沙發上想了想,“半年後,那個男生二趕上嚴打,進去了,無期,雖然你表哥不用繼續還錢,但他們覺得是你拒絕和男生二在一起,才導致他們這半年提心吊膽東躲西藏,對你們家怨恨頗深,以後也要少接觸,不然陷阱不斷。”
“好的,知神,我記住了,謝謝您。”王璐璐起身,鄭重其事朝著江不知鞠了躬。
江不知又叮囑了幾句,掛斷連線。
……
聊城。
月華傾瀉而下,為大地蒙上一層朦朦朧朧的灰白麵紗。
馮念安下夜班回家,獨自走在幽深的巷子裡,昏黃的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一陣寒風吹過,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
這羽絨服還是剛上大學時買的,過了五六年,如今已經不那麼保暖了。
想再買一件?
想到癱瘓的爸爸和精神有些問題的媽媽。
哎。
她搖搖頭。
還是算了吧。
大學畢業時,她也有過機會去外麵的大公司工作,穿得光鮮亮麗地坐在辦公室裡。
但為了更好地照顧爸媽,隻能留下來,在這個小縣城裡,起早半夜地打兩份工,還要時不時抽空回去照顧他們。
這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
小縣城裡,人們睡得早,尤其是這條小巷子,住的都是老人,睡得更早。
所以這個時候,除了稀疏的幾盞路燈,四周圍沒有一點光亮。
嗚咽的風聲加上噠噠噠的腳步聲,在幽深昏暗的小巷子回響。
馮念安有些害怕,不禁加快了腳步。
走著走著,前麵恍惚出現一道身影,她步子一頓,一股涼意自腳後跟漫延到後脊。
這麼晚了,誰會在這裡?
她身子微微顫抖,稍稍向後退了一步。
而就在這時,前方的路燈亮了亮,模糊的身影清晰起來。
媽媽?
馮念安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她的媽媽。
此刻,馮母靠著路邊向前走著,右手拿著根長長的樹枝,一邊走,一邊用樹枝劃在右邊的牆麵上。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