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同行那名騎兵聞言點頭,單手舉起火把,轉身朝後招了招手。
很快,自後方行伍間打馬出來七八人,一齊上前,將李訓身後馬匹、馬車、箱子一一接去。
一眾兵卒相互間毫無交談,但行動時秩序井然,配合有度,一看就不是三天兩頭能訓練出來的。
趙明枝越發疑惑,隻不好發問。
那急腳替傷勢甚重,一路行來,已經沉沉昏睡過去,倒是玉霜在顛簸間迷糊醒來,因不見趙明枝,掙紮起身,口中直呼“我家姑娘呢?”
趙明枝翻身下馬,走得近了,見她雖是麵色慘白,精神倒是恢複了幾分,便上前低聲把自家安排簡單說了。
一得知趙明枝要跟著兩個生人去京兆府,玉霜就嚇得再躺不住,強撐著要起來,急忙道“我同姑娘一道去。”
然而還未坐正,便已脫力,險些往下一個倒仰。
趙明枝伸手將她扶住,低聲勸了幾句。
玉霜不住搖頭,左右探看,問道“其餘護衛……”
趙明枝道“也受了傷,現下還不知什麼情況,如若還能行路,我便帶上能走的隨行,如若不好挪動,也自罷了。”
又同她分派道“你到鄧州之後再著人回蔡州,另派幾人過來接應我。”
另把方才李訓做的行程安排大致說了。
她此行不能大張旗鼓,看沿途廂軍素質,也不敢用,隻能舍近求遠,回蔡州覓人來護衛。
隻是說到此處,趙明枝稍一猶豫,又補了一句,道“莫讓弘兒知道了。”
玉霜滿臉寫著不情願,但見趙明枝拿定主意,又不能違抗,更不知自己能做什麼,實在自恨無能,卻隻好瞪大眼睛死命盯著那李訓同衛承彥二人,想要把他們相貌牢牢記住,唯恐將來真有那萬一,見了廟宇也尋不出從前老和尚。
趙明枝看她那緊張模樣,安慰道“你慌什麼,他二人既是與北麵來的廂軍相熟,便有跟腳可尋,此時不好打聽,等到了鄧州,你再向那些廂軍細細問了他們來曆,不就妥了?”
玉霜無可奈何,偏生自己行動都不便,更莫說跟隨趙明枝了,半晌,隻說出一句“雖如此,無人在左右伺候,誰照料姑娘日常?不若路上雇個……”
趙明枝忍俊不禁,道“些許小事,怎的被你說得我同個廢人似的。”
玉霜卻隻作未聞,趁著無人注意,從貼身處摸了隻香囊出來,悄悄塞到趙明枝手中,道“殿下帶著防身。”
趙明枝捏著當中硬硬的一小包,知道多半都是金銀,也不聲張,沿途確實也用得上,便把那香囊攏進袖子裡。
一時兩邊交接完畢,趙明枝特地找上一名頭目模樣廂軍,打個招呼,問那幾位斷後禁軍護衛情況。
對方道“狄兵當是著急來追箱子,把人打傷之後,撇下就跑了,我們隨軍有大夫,方才已經儘數救下了。”
趙明枝心中稍安,忙又請托對方途中幫忙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