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垚轉回縣城。
在小院堆滿了建築材料,這些東西還得讓徐老三他們給運回去。
完事之後又去找了徐老三,當初答應的那些難言之隱的家夥們借用徐老三的地方挨個看一看,上門是肯定不上門的,效率太低。
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溫杯裡泡枸杞。
這時間沒有什麼枸杞,沒有什麼保溫杯,可三十歲的不得已,四十歲的不得已,甚至五十歲也不得已。
總之這一天生意是不錯的,回家的時候又是晚飯時間了。
次日,大哥十點的火車離開。
李劍垚這次倒是啥也沒準備,進修還得多半年,差不多年底的時候才結束。
到時候去哪的問題得等結束了再說。
不過李劍垚希望他最好是去西域或者回老部隊,京城畢竟水有點深,不太適合他。
跟爺爺打探了一下村裡的情況。
得知去年年前縣裡開會有什麼狗屁副主任來胡亂指揮了一通,老薑頂著壓力沒搭理他。
“爺,跟我十大爺說一聲吧,從今年開始,所有糧、肉、蛋、菜的交易,必須公對公。
都要有憑據,誰也不能憑借一張臉就拿走物資,也不接受賒賬。
所有對外的交易,要有大隊的至少兩個人的簽字才能作數。
我在京城,聽說了一些南方一些地方有的在搞四清,四清就是清賬目、清倉庫、清財物、清工分。
咱們村裡,按照當初的勞動分配原則,是沒問題的。
咱們的所有活動都是按照政策來的,縣裡也儘量了保護。
但是老馬和老薑都要退,九大爺在縣裡就算頂了老薑的位子,也肯定有一個是調過來的。
咱公社裡一把手是外麵調過來的吧,展明表叔還是年輕了些,這不像有我舅姥爺在後麵給撐著的時候了。
以後,本地縣官肯定會越來越少。
這外來的和尚念什麼經,不好說。
現在有的人,架子越來越大,官威越來越重。
咱這種子地不怕人折騰,鹹菜廠也不怕折騰,雞場、豬場都關了都行。
這兩年鄉親們手裡都讚了點錢,扛上三年五年都沒事。
但是不管誰來摘桃子,必須簽字畫押,誰改現有的策略誰負責。
種子價格咱們隻接受漲價,不接受講價,要不然就不種了。
用不了兩三年,自然有人替咱們主持公道。
讓鄉親們多囤點糧食,等上幾年,咱們村還是最富裕的村子。”
爺爺握著他那鬥,眉頭緊鎖。
“又要運動了?”
李劍垚倒是不懷疑爺爺的敏感性,畢竟,這麼些年,隔三差五的就來一波。
什麼除四害、拔白旗、公社、煉鋼鐵、三番、五番、整風、四清、學雷鋒、憶苦思甜。
每一波都聲勢浩大,影響頗深。
“不好說,未雨綢繆吧,大隊要勤讀報紙,那些沒有訂購的報紙也都定了。
不行就去縣裡,除了日報,也要看消息報和省報,要保持正直敏感性。
出的條文之類的要記得,劃出來、保存好,確保咱們不違規。
村規還得讓鄉親們重視起來,既要遵守,也要監督。
大隊裡來外人,不管他是天王老子還是總統夫人,三菜一湯的標準不能變。
明裡暗裡要請客送禮的讓人彆搭理,隻要鄉親們的監督作用起到了,不管是誰做書記、誰做隊長,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