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的門被緩緩推開。
腳步聲從門外漸漸傳來,站在石像外麵的齊茜和徐妙錦轉頭朝著來人看去。
從身材上來看這是一位女性,她身著一身月白色勁裝,腰間佩劍,頭戴鬥笠,讓人看不清她的模樣。
但她剛一入門徐妙錦的目光就在第一時間警惕了起來,她身體下意識繃緊,雙目銳利猶如利刃。
作為一名刀客,她能感受到來自女子身上的威脅。
那是一股極為鋒銳的劍意,即便是隔了數米距離,可那種鋒銳感仍舊不帶一點減弱地刺痛著她皮膚上的每一寸毛孔。
好利的一把劍。
麵對徐妙錦的警惕,女子手掌同樣放在了劍柄之上。
同樣的威脅她也能感覺的到。
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直覺在告訴她,麵對徐妙錦,她若是有半分的鬆懈,迎接她的也許就是快如閃電的一擊。
兩人就這樣遙遙相對,誰也沒有先一步放鬆。
“咕咕——”
就在這個時候,有鴿子聲從女子身上響起,她握著劍柄的手掌微微一頓,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從腰間取下了一個布袋,緩緩打開。
緊接著,一隻鴿子就從那布袋裡飛出,第一時間朝著石像後麵飛了過去。
見到此景,女子鬥笠下黛眉微鬆,冷聲開口。
“白忘冬,你在這兒?”
“這聲音……謔,來的是你啊。”
白忘冬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踉踉蹌蹌地靠著石像站了起來,徐妙錦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讓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跌倒。
他從石像後麵緩緩走出,肩膀上還站著一隻灰白色的鴿子。
小小灰。
就是羅睺用來聯絡白忘冬的那隻鴿子。
怪不得能在杳無音信的情況下找過來。
看著來人,白忘冬原本潰散的目光緩緩凝神,他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目睹著女子摘下了頭上的鬥笠,露出了那一張精致冰冷的俏臉。
老熟人。
“呦,夜百戶,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錦衣衛北鎮撫司百戶,夜流霜。
夜流霜剛摘下鬥笠,一聽到白忘冬的聲音,手掌微微一頓。
緊接著,她抬起頭,目光極為銳利地朝著白忘冬看去。
怎麼說呢,這眼神就給白忘冬一種,要不是看你現在身上有傷,絕對會第一時間拔劍砍了你的感覺。
嗯?!!
什麼玩意。
他離開京城之前哪裡得罪到夜流霜了嗎?沒有吧。
他印象中沒有。
不過……
一念至此,白忘冬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不是,你等會兒,不會吧,那老貨把那封信給你看了?”
臥槽。
絕對是這樣。
姓羅的不講武德,機密書信是隨便能給人看的嗎?這玩意不應該都是閱後即焚的嗎?搞毛啊,就你這樣隨便泄密還能配當北鎮撫司的頭頭嗎?
聽到他這話,夜流霜手掌又忍不住摸到了劍柄上去。
但剛握住幾秒,她就緩緩鬆開,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然後抬起頭,淡淡道“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彆提了,挺丟人的,被人吊著打了一頓,。”
白忘冬聲音虛弱,擺了擺手。
反正白忘冬這一次是明確地感受到了和千戶之間的差距,三瓶紅鸞液都灌下去了,結果落了個那般淒慘的結局。
要不是有藺冉冉出手幫了一把,恐怕他現在的心臟已經被喂給了某條大紅蛇。
不過這不重要。
現在最重要的是,能看見夜流霜,他可太開心了。
開心的他小心臟都快驟停了。
“徐小姐,看來這人情欠下我是能還了。”
白忘冬轉過頭看向徐妙錦,笑容溫暖柔和,完全不見剛才的死狀。
這前後變化,看的齊茜忍不住呲牙。
要不是她一直都在這兒,絕對認不出這兩個白忘冬會是一個人。
原來氣質真的能讓同一個人產生如此大的差異。
徐妙錦聽了他的話,瞬間明白了白忘冬的意思,連忙重新取出那個樣式華麗的瓶子。
白忘冬從她手中將那瓶子接過,打開蓋子,然後一飲而儘。
濃鬱的生命力瞬間朝著他的四肢百骸灌入,他身上的傷勢在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
神藥,這是絕絕對對的極品神藥。
不愧是勳貴世家的千金,皇後的親妹妹。
財大氣粗。
不過,即便這藥再神,但也隻是治標不治本。
他身上傷勢過重,光靠藥物,短時間內根本沒辦法恢複到完全。
還是得開掛。
不過能多活這一會兒也就意味著他死不了了。
“這人情,來日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