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著龐塱的頭，讓他看向北境邊城的方向。
“你忘了，你也是從一個肉身凡胎修起。你忘了，你原本也是一國百姓。你忘了，你也曾是他人之子。”
“今日，我讓你一點點的記起。”
“今日，我要將他們所承受的痛苦，恐懼，加倍的償還給你。”
龐塱想掙脫，可以他如今重傷境界倒退的修為，哪裡還能是帝雲璃的對手。
“你，你想做什麼！”龐塱連吐兩口血，看上去不是一般的狼狽虛弱。
帝雲璃腳下多用了幾分力，將他的臉狠狠踩陷進地裡。同時，搜魂術已經開始。
這次帝雲璃不止是要得知當年龐塱為何突然要對北離下手，還要將他內心深處的痛楚全部挖掘出來。
要讓他一遍遍的被那些記憶淩遲，讓他深陷痛苦無法自拔。
“還真是……”
龐塱的記憶傳入帝雲璃識海中，卻讓帝雲璃感受到了一些意外，更是覺得諷刺。
原來，龐塱曾經生在北離建國之前的朝代，他也曾生在這北境之城，隻是千年前，這裡不叫北境罷了。
他也曾是戰火紛飛年代的一個受害者，他也曾親眼目睹了親人死在自己麵前，而無能為力。
隻是千年變幻，他修了仙，超脫凡人之外。卻由一個被害者，變成了一個持刀者。
他將他曾經受到的傷害，加倍施加在旁人身上。似乎這樣，他就能忘了自己曾經的不堪，自卑，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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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
龐塱頭埋在地裡，他的眼淚鼻涕混作一談，眼中皆是恨與悲涼。他的笑中，更是充滿了自嘲。
往日最不堪的一麵遮羞布被揭開，也讓他的尊嚴，他所有自以為的高貴，徹徹底底被擊了個粉碎。
也許是刺激的太狠，不知是哪來的力量，龐塱竟突然掙脫了帝雲璃的控製，飛身入了半空。
“時也，命也。”龐塱笑的好似精神失常了一般，手指蒼穹。“老天爺，為何總要與我開這樣的玩笑？”
“既然給了我那樣的出身，讓我經曆那樣的苦楚，又為什麼讓我成為一個高高在上的禦獸師！”
“既然讓我成了禦獸師，既然讓我能隨意主宰他人性命，又為何多了一個帝雲璃！”
“今日能多一個帝雲璃！千年前！千年前為什麼不能也有一個帝雲璃！”
他憤，他恨，他聲嘶力竭的質問蒼天，卻隻有天雷滾滾。
上天，沒有再選擇眷顧於他。
“嗬嗬，嗬嗬嗬……”龐塱的笑聲很小，卻似徹底瘋魔，沒有了一絲理智。
“既然千年前，我沒有得到救贖。那千年後，你憑什麼就能救贖他們。”
“我得不到，他們也不行。”
“都得死，所有人，所有人都得死！！！”
龐塱周身狂風大作，那些被帝雲璃控製了的禦獸大軍，竟然突然再次被他掌控。
“燃燒神魂嗎？”帝雲璃知道，這樣的結果，無非是以燃燒神魂為代價，才能換來的。
“他要做什麼？”
“他，他要自爆！他要引禦獸大軍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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