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草安排人盯著曲家大院,有什麼動靜,隨時可知。
事關重大,涉及整個涼州城的安危,必須告知都督府。
曹文姬在等,等都督府的混亂結束。天色將黑之時,戰亂終於平息。此刻曲府大院卻有了動靜,曹文姬得了消息,馬上帶人前往涼州大牢,因曲家出來的人去了涼州大牢。
難不成他們想炸掉大牢?牢裡關著叛軍,他們是一夥的,不應如此。炸開牢門救人?更加地不切實際。現在大牢是全涼州防守最嚴密之處,傻子才會這時候動手。
果然那人不是傻子,像大多數人一般,家裡東西吃完了。城裡終於消停了,出來采購吃喝。雖距離大牢很遠,的的確確圍著涼州大牢轉了一圈,才又回了曲家。
曹文姬分散在八個方向的人,回來彙總結果,那人是在打大牢的主意。
事態看著比較嚴重,曹文姬直接前往都督府,一定得將此發現及曲家大院存放火藥的事彙報於都督。唐府居然大門緊閉,離著還有十丈遠便有兵丁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唐府,違者當以叛賊論處。
曹文姬等了半晌也沒想到辦法進去,隻好囑咐她的人看好曲家大院。一旦有人拿著東西出宅子,便將事情鬨大,儘可能引起巡城官兵的注意。火藥還在曲家大院裡,賊人要炸涼州城便得各處安置。需要的人手不在少數,且必須悄悄進行。今日街上巡查嚴密,賊人若要行事,必然會在夜間人少之時進行。今晚便死磕到底,盯著他們了。
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曹文姬安排好這些才返回家中,拿了肅州城與曲家的資料查看。曲家常年在京都經商,涼州基本不回來。曲家大院最多存放一些來往西域的貨物,如何與肅州城裡的湯家扯上關係?資料整整兩大摞,曹文姬翻了半宿也沒尋到一絲半毫的線索。
肚子有些餓,曹文姬拿了桌上茶點墊肚子。一會兒再翻看一遍,萬一漏了什麼也說不準。年紀大了,做事就是不如年輕時候。
“東家,三將軍帶人進了曲家大院。”梁草高興地進來,“整個曲家大院圍的水泄不通,叫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三將軍回來了?”曹文姬聞言放下茶盞。唐池人在西望鎮,何時回來的?
“聽說是與都督府的二老將軍一起回的府,昨兒夜裡回來的,還未歇息又把曲家大院圍了!”梁草心裡高興,三將軍圍了曲家大院,一定是發現了其中的貓膩。他們總算可以放心了。
“東家,天快亮了,歇會兒吧!”梁草說著話,便去收拾桌上的東西。這麼多年老姐妹,梁草很心疼曹文姬。
“咱的人呢?”曹文姬舒出口氣,“先放著吧,我今日需得仔細研究研究。”
“看著有人圍院子,早早撤了,沒有驚動巡夜的兵丁。”她們的人與軍隊還是有些差彆的,儘量避免碰麵,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既然軍隊接手,她們也就不用盯著,可以放心地睡個好覺。曹文姬傳話,翠軒今日不營業,對外宣稱盤點,實則全體補覺。
梁草也下去休息了,曹文姬躺床上還在思索曲家與湯望究竟有無乾係,若有關聯又是通過什麼聯係在一起的。越想越睡不著,乾脆起身繼續翻看資料。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經過一個晌午的努力之後,曹文姬在眾多資料裡鎖定目標蘭彙,一家鏢局。
蘭彙的老板蘭知仁,早年在肅州生活。自小失去父親,與母親相依為命,生活貧苦。無意間得到高人指點,習得一身好武藝,自此打獵為生,在家照顧老母。
有一天進山打獵,意外救下肅州城老總兵,也就是湯望的父親。救命恩人,自然是要好好感謝一番的。在知悉蘭知仁武藝不凡後,且家裡隻剩下母子二人。老總兵惜才,連蘭知仁帶母親一並接入總兵府。蘭知仁還不算大,當時也就十三四歲,與府裡的公子們一起讀書,將來再去軍中曆練,搏個好前程。
誰知老總兵沒兩年故去,湯望接任肅州總兵。蘭知仁雖還在總兵府讀書,卻不得幾位公子待見,湯望似乎並不太關注孩子們的事。蘭知仁一年後便帶著母親離了總兵府,在肅州一處鏢局謀生。
蘭知仁文武雙全,為人又很寬和。很快便自個組建了一家鏢局,名曰蘭彙。目前已開設多家分局,京都也有分局。隻是如今的總局,並不在肅州城,而是在成都府。是在蘭知仁母親離世後,蘭彙的總部於當年搬去成都府。
蘭知仁,是唯一一個與湯家、曲家關聯之人。可他自從離了總兵府再未回去過,且京都那麼大,商戶多如牛毛,蘭知仁人在成都,京都自然是派個掌櫃經營,如何會與曲家交好到如斯地步,可為對方造反的程度。最關鍵的是,湯家對他有恩的隻有老總兵一人,蘭知仁會為一個已死之人賣命。不是他嗎?曹文姬又翻看了兩遍資料,還是蘭知仁嫌疑最大。這其中肯定還有機巧,是自個不知曉的。
困意來襲,曹文姬睡下了。一覺從下午睡到第二日早晨。
心裡有事,曹文姬匆匆扒拉了兩口早飯,又開始翻閱資料。
梁草從前院的店麵匆匆過來,遞給曹文姬一封信件,說是二龍山大公子送來的急件。
曹文姬一聽兒子的信,立即眉開眼笑。還急件,他那次送來的不是急件,連他媳婦想吃酸菜都是急件!
曹文姬高興地拆開信,想著兒媳懷孕三個多月,馬上四個月。應該是過了孕吐期,不會又有什麼不適吧?一想到她的小孫子,曹文姬心焦起來,莫不是又有什麼意外發生?兒子什麼要求,她都能滿足!
誰承想,隻有幾個大字
查蘭知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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