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晚風吹動樹葉，發出簌簌的響聲。
樹林環繞著一處小山頭。
而山腳下，有一山洞。
山洞內被火把照的通紅，火光映襯下，是一張張頹喪的麵孔。
這裡是聖母教反叛軍的臨時駐紮地。
紅姑娘坐在一塊大石上，渾身上下很是狼狽。
頭發上甚至還粘著一根草棍。
她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
聖教大軍剛剛進城，後腳朝廷兵馬就殺到了。
顯而易見，朝廷兵馬肯定是早就得到消息。甚至早就在左近徘徊。
但令她憤怒的是，起勢明明昨晚才定下，今早朝廷兵馬就來了。
這使的聖教大軍措手不及，被殺了個屁滾尿流。
就見聖母教江南分壇的壇主都折裡頭了。
眼下兵馬不過千人，何談大事。
思及此處，紅姑娘一陣暗恨。
天殺的鄧衝，你給老娘等著。
心裡活動激烈，但麵上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讓人揣測不出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因此不敢靠近。
山洞一角，亦有幾十人各自休息。
這群人從衣著上明顯能看出不是叛軍。
雖然臟亂，但本質上的料子卻是上好的絲綢。
這群人正是黃家族人。
黃家本是臨安城最大的家族，底蘊深厚。
各分支主脈加在一起，足有七百八人。
然而眼下，不過剩下幾十個而已。
黃天祥同樣坐在一塊石頭上。
臉色灰敗，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儘是沮喪。衣著狼狽，再沒了往日的從容淡定。
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黃天祥現在內心就一個字。
悔。
幾百年積累付之一炬，就連家族唯一的一個四品境武者也被一波波朝廷騎兵淹沒。
要不是他拚死阻攔，黃家就連這幾十人也剩不下。
這時，陸無恨走進山洞。
朝著紅姑娘抱拳，“聖女，一探查清楚，朝廷兵馬仍停留在臨安城，並未追上來。”
紅姑娘沒來由鬆了口氣，就連看向陸無恨的目光也有所緩和，不再那麼冰冷。
“你叫什麼名字？”
“回聖女，屬下陸無恨。”
“好名字。”
“我看你說話條理清晰，舉止不似莽夫。姑且先做個千夫長，這些潰軍都歸你管。”
陸無恨大喜，“多謝聖女，屬下定不負囑托。”
見陸無恨如此模樣，紅姑娘更加滿意。
“去吧，整頓一番兵馬，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出發。”
陸無恨抱拳，“得令。”
“隻是……”
“隻是什麼？”
“我等下一步如何行事？”
紅姑娘沉默了片刻。
眼下朝廷兵馬還在，聖母教又實力大損，本就不富裕的家底，雪上加霜。
短時間是不可能再有作為了。
思及至此，紅姑娘當即開口，“分散靜默，以待時機。”
……
半月後。
陳術一行人總算是到了京城。
看著眼前的城門，眾人都不由長出口氣。
時隔多日，不由有恍然隔世之感。
“總算是回來了。”孫長老不由感歎。
“是啊。”陳術應了一句。
“這京城乃是首善之地，竟有如此多的流民？”白無塵皺眉看著城外大批大批的流民，疑惑問。
孫長老嗤笑一聲，“這可都是城內官老爺們的傑作。”
“城中不讓流民逗留，那他們還能去哪？”
“眼下聖母教總壇一直在北方地區活動，四處流竄，攪的各地不得安寧。”
“朝廷也屢屢拿他們沒辦法，遭殃的都是百姓啊。”
眾人感歎了幾句，這才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