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心生!
身旁的袁夢已經呼呼大睡,郭悅靜靜的聽著窗外的山風,想到陳老師和她說過,心理太細膩或太過敏感的人不適合做心理醫生,因為對麵的病人都是心理及精神有問題,有時候要想知道這些問題的原因,就必須進入病人的角色去感受,但走進去不易,出來更難。
她想起剛才女孩腿上的鞭痕,腦中忽然閃現出她前幾天遇到的另一個病人,當時她想請教陳老師,但沒來得及。
那病人並沒有來,是一個中年女人說是來幫女兒谘詢,一般情況下,心理科是不接受家屬谘詢的,所以張穎一開始沒給她加號。
但那女人在樓道裡站了一上午,就是不肯走,張穎才來問郭悅,郭悅想了想,那會兒剛好也沒有其他患者,就讓張穎直接把那她帶到了診室,也沒讓她掛號。
那女人感謝了半天,郭悅問她幫女兒谘詢什麼,她支吾了半天,“我,我發現我姑娘,她傷害自己,所以怕她心理有問題,想來問問。”
“傷害自己?”郭悅有些沒明白。
女人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女兒今年22歲,還在上大學,她上個月回家,我不經意看到她胳膊上有很多小紅點,像是針紮的,她還故意用衣服擋不讓我看到。我當時嚇壞了,以為她吸毒,和她爸說,她爸說不可能,我們家姑娘一直都很聽話,學習也很好。”
“那您為什麼不直接問她那些紅點是什麼?”
“我問了,她說是不小心被針紮的。可她昨天回家,換衣服的時候我竟然看到她後背有一條一條的紅印,像被棍子打的一樣,有的地方還有血痂,她見我看到了,顯的很慌張,又說是不小心磕的。”女人顯得有些著急,
“不小心磕碰的怎麼會有那麼多條,我也沒敢和她爸說,我猜她是自己打的。我真害怕,大夫,您說這孩子是不是有什麼心理問題?誰會自己把自己打成那樣,多疼啊。”
郭悅沒有立刻答複她,隻是說這種情況還是要和她女兒聊聊,光靠身上的一點兒傷不能判定就是有心理問題。
但郭悅也想到著名社會學家李銀河那一套“痛並快樂著”的理論,很多年輕人在受到失戀等精神心理打擊後會自殘,李銀河就曾經因為失戀用刀割自己的手臂,這也不能算是心理疾病,隻能說是一種自發的發泄。
所以她想請教請教陳老師,這種情況下,怎麼去判定自殘者是否存在心理疾病。
外麵又下起了山雨,雨點兒打在窗戶上發出嗒嗒的響聲。
第二天,郭悅和袁夢洗漱後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一個圓臉的女孩兒坐在樓下,靜靜的吃早飯。老板招呼著她們,非常很客氣,郭悅坐在女孩兒旁邊,故意和她聊了幾句,女孩兒回答也還正常,隻是眼神顯得有些呆滯。
她們要離開時,老板執意不收她們錢,說食宿全免。郭悅不同意,爭執半天,郭悅說錢一定要收,如果老板想謝謝自己就開車把她們送到附近的公交車站就行,老板沒辦法,答應著去開車。
郭悅臨走又把醫院的地址和自己的手機留給了老板,讓他有問題就帶閨女過來。
回程的路還是很堵,她們到市裡已經下午了,還沒進家門張一鳴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想叫郭悅出去吃飯。郭悅看了看旁邊走路都有點晃的袁夢,“我們倆都累了,你過來,咱們在家裡吃吧。”
回家的路上,郭悅順道買了些菜,袁夢又跑去買了幾罐啤酒,說這是兔子第一次來家裡吃飯,要和他一醉方休。
張一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袁夢看電視,不時的瞟一眼係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郭悅。袁夢故意逗他,“你看什麼呢?口水都流出來了。”看到張一鳴臉有些微紅,袁夢更來勁兒了,不時的調侃張一鳴幾句,直到郭悅把菜都擺上了餐桌。
菜沒吃多少,袁夢就已經把張一鳴灌多了,自己也喝了不少,兩個人說話都開始有些不利索。
袁夢借著酒勁兒在那兒問,“張一鳴,彙報彙報你的家庭情況,郭悅不問,我可不能不問,要是我滿意,今天晚上就把郭悅交給你了。”
“你,你是不是喝多了,找揍啊。”郭悅直挽袖子。
張一鳴臉色通紅,說話也放開了,“袁夢說的對,我早該彙報了,我家就是工薪家庭,我爸媽都在一汽工作,我爸是名副工,我媽是財務的會計,隻有我這麼一個兒子。”說完,他還不忘了問袁夢一句,“怎麼樣,滿意嗎?”
袁夢點著頭,“還行,還行,郭悅歸你了。”
看著倆個人一唱一和,郭悅氣的直翻白眼。
折騰到9點來鐘,袁夢才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我不行了,先去睡了,你們隨便。”
郭悅在後麵踢了她一腳,看著她晃悠著進了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
轉頭看,張一鳴滿臉通紅的在衝自己傻笑,“彆笑了,該回家了,我一會兒給你叫輛車。”
郭悅剛起身想給他拿衣服,張一鳴突然在身後抱住了她,郭悅一轉身,張一鳴直接吻了過來。
將近10分鐘,張一鳴才慢慢鬆開了手,郭悅感覺自己身體有些發軟,不知道是不是缺氧,抬手給了張一鳴一拳,“你熏死我了,也不怕被袁夢看到,討厭。”
張一鳴還沒說話,袁夢屋裡就傳來了一句,“我什麼都沒看到。”
兩個人狼狽的從家裡跑了出來,郭悅叫了輛出租車,張一鳴都打開了車門,又跑回來抱住了郭悅,在她唇上輕輕的吻了一下,才轉身鑽進了車。
郭悅似乎都聽到了出租車司機的笑聲,感覺自己臉上也熱乎乎的。
回到家中,袁夢竟然好好的坐在沙發上,正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這兔子太笨了,我都給他創造這麼好的條件了,還把握不住。”
“你,你還真打算把我送出去啊。”郭悅直接衝了過去。
“我是在幫你呢,哎呀,彆掐那兒,疼!”
躺在床上,郭悅心中閃過一絲幸福感,剛才張一鳴笨拙的搶走了她的初吻,但她能感覺到自己心中對張一鳴的愛意越來越多。
正在想著,手機滴的響了一聲,拿起看,是張一鳴發的,“我到家了,你不用再打電話確認,謝謝你,我感覺自己很幸福。”
郭悅笑了笑,沒回消息,把手機放在一旁,拿起了那本《愛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