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預冷淡地看著方明鏡,他一直覺得這個方明鏡和他們一起成為幕僚彆有用心,甚至覺得此人誌大才疏,此時一看,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了。
“方明鏡,你是殿下的幕僚,不是蕭閥的幕僚!希望你認清自己的位置!這次蕭閥主動找上門來,要支持殿下,又是給兵馬,又是給承諾的,然後讓殿下和陛下公開作對,你覺得是為什麼?你覺得,在大夏朝,是蕭閥大,還是皇權大?”
“杜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隻是不希望殿下錯過這樣難得一遇的機會罷了。我對殿下絕對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是麼?那我的問題你為何不答?殿下,屬下覺得,這個方明鏡,應該是被蕭閥收買了,否則絕不會讓殿下入此大坑!”
“放屁,什麼大坑。我看是你杜預彆有用心。殿下一直被秦王壓製,無法翻身,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隻有借助蕭閥的力量,才能夠和秦王抗衡。否則,殿下想登上皇位,難上加難!”
“你隻看到殿下被秦王壓製,但那是陛下故意造成的假象,畢竟人家秦王拿下燕州之後,陛下才封殿下為燕王的,這點用意難道還用我解釋麼?蕭閥為何忽然大發善心,許下這些承諾,那是因為餘州邊境停留著秦王五萬騎兵,隨時都能夠在兩日之內趕到京城,鎮壓蕭閥的二十萬大軍。”
“若是殿下領了其中的十萬大軍,秦王到時候到了之後,難道是你方明鏡率領這十萬大軍去和秦王的五萬騎兵對抗麼?我可是聽說,此次領軍的正是秦王麾下第一大將霍青!當初在濟北城外,以少勝多,將蕭閥的大軍的主將生擒活捉。到時候,這所謂的十萬大軍,對殿下來說有何意義?”
杜預一番話說的方明鏡啞口無言。
雖然他很想硬氣的反駁,但是連他自己都知道,反駁不了。
而贏齊此時也算是真正的醒悟過來。
確實如杜預所言,蕭閥這兩個承諾都是毒餌的,換在其他時候,有這條件,他上了也就上了,但是現在上了,那就是給人當刀使,還是那種用了就扔的刀。
“不用再說了,等三天後,蕭閥來人,就直接拒絕此事!”
贏齊一擺手,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方明鏡雖然一臉的不甘,但是此時他是真的不敢再說什麼了。
否則,真的要被當做被蕭閥收買的奸細了,那樣的話,今天能不能走出燕王府都是未知。
方明鏡心中暗自凜然,同時看向杜預和閆東離的目光也變得不善起來。
都是燕王殿下的幕僚,這麼拆他的台,還說他是蕭閥的奸細,這不是往死裡搞他麼?
雖然他確實是收了蕭閥的好處,但那又怎麼樣?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蕭閥還不知道贏齊在兩個幕僚的影響下,做出了這一生做正確的決定。
實際上,杜預和閆東離原本早就對贏齊沒有多少信心了,甚至另尋出路的想法都生出過不止一次。
但是,上次杜預麵見了蕭閥的蕭啟之後,麵對蕭啟高高在上的姿態,和不屑輕蔑的眼神,讓他忽然意識到,以他們這種身份,以及不算特彆出眾的能力,想要去更大的勢力存身,本身就是奢望。
還不如好好輔佐大皇子,哪怕將來不能登基,隻要他們能夠幫助大皇子走上正確的道路,那麼也會一輩子衣食無憂,不比寄身大勢力,卑躬屈膝,唯唯諾諾強多了?
所以,回來之後,將自己的遭遇跟閆東離分享後,閆東離也表示之前的想法確實有些不切實際。
哪怕靠出賣大皇子,獲得了晉身的機會,以他們的身份地位,將來也很可能被當成棋子炮灰隨便就犧牲了。
何苦?何必?
二人看清了自身,也看清了世道,頓時就沒有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打算老老實實的留在大皇子府,儘心儘力的輔佐。
至於方明鏡,二人都察覺到不是一類人,所以平時雖然見麵次數不少,但關係卻十分普通,甚至冷淡。
不過蕭閥的動作並沒有停,不斷聯係著鄭家和陸家,同時也吳國的陳家也保持著穩定的溝通。
而暗中,無論是蘇州還是湖州,都有大軍在暗中集結,並向著蘇州和江州的邊界彙聚。
隻是,他們雖然做的隱秘,仍舊還是被天羅地網以及錦衣衛的密探察覺到了端倪。
“殿下,這是最近送來的密報,蘇州和湖州似有異動,尤其是和江州臨近之處,有大軍集結的跡象。”
“除此之外,最近一段時間,餘州境內的探子活動異常活躍,抓了一批又一批,都是來自各大世家的,甚至還有來自吳國和世家的探子。”
贏天接過密報,看著上麵記錄的內容,結合腦海中的地圖,迅速一一對應。
“看來,蕭閥是想要和我們來一場大規模的戰爭啊!這可對我們非常的不利!”
姚文澤神色震驚地問道“殿下,蕭閥真的是要孤注一擲?沒必要吧?”
贏天皺眉道“我也覺得沒必要,但是蕭閥現在的種種行為,經過分析總結,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我們餘州鎮壓的意思。要說我和他們之間有什麼生死大仇,那肯定沒有。但你要說有什麼矛盾,那矛盾就太大了。或許,他們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有這麼大的反應。”
姚文澤不解,問道“察覺到什麼?我們有什麼地方是讓蕭閥忌憚的?殿下一直也沒有擴張的想法,也影響不到蕭閥的利益,這番不死不休的做法,著實讓人費解!”
贏天搖頭道“你還是不懂!對於四大門閥和八大世家這種存在,他們的高層早就不在乎普通的利益關係了,他們在意的是他們對整個天下的掌控權和主導權。這才是他們的根本。而我掌控下的三州之地,現在就是影響他們掌控和主導天下的絆腳石。所以,哪怕表麵上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但實際上,他們對我們的敵意,比利益衝突還要強烈十倍百倍,必欲除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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