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久,獵人公會的副會長被押到會客廳。
他看到一臉怒氣的黃會長,還有坐在一邊悠閒喝茶的石家主,腦子嗡嗡地響。
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事跟砂蟄有關。
人他是前天派出去的,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給他扯回銷,他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前天,你讓人六斤到庫房去了戾蟲之杖,是去乾什麼了?”
副會長心裡握草,果然是這個事情,看樣子,這是捅了簍子了?
“砂蟄說他去西口村那邊,那邊山上出現了大群的紅背雕……已經乾擾了……”
“已經乾擾了羅老爺的興致了?”石南正好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下。
副會長心裡猛然一抽,終於明白了石南在這個地方的原因。
“石家主……”
“那根戾蟲之杖,現在在我們那兒,我隻能說,這個事情,死了不少人”。
說這話的時候,石南的眼睛有點紅,仿佛死的是他的至親血肉一樣。
副會長眼珠軲轆一轉,沒等黃會長發話,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石家主,你大人有大量,這個事情,我隻是批了一個手續而已,具體怎麼安排,那都是羅少爺決定的啊”。
黃會長看到石南的模樣,也頓時心裡一驚,果然,如果不是傷到了痛處,石家主怎麼會親自為一個隨風跑腿?
想到此處,黃會長趕緊上前一腳把自己的副手踢翻在地。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副會長竹筒倒豆子,一下子就全部給招了。
原來這幾天,前往阿蘭村,投效到隨風麾下的人越來越多。
羅善業感覺清江的計策就要成功了,想到父親馬上就要恢複清江的姓氏,他就愈發坐立不安。
主人有啥心事,狗腿子最清楚不過。
於是就有狗腿子給這位羅少爺獻策,直接讓人去拆台。
於是羅少爺就找到了獵人協會的副會長。
副會長怕隨風麾下能人異士太多,就想著調出鎮會之寶去,相當於買個保險。
說著說著副會長坐在地上呼天搶地的。
“那黑杖,我當時調用出去,就覺得心裡慌,沒有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事兒啊”。
“石家主,我對不起你啊,還請石家主饒我一命啊”。
黃會長低頭看著自己的老搭檔,心裡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家夥現在去討好羅家大少爺,心裡想的什麼,他會不知道?
可不就是想的,等著羅大少爺成了大羅山鎮土皇帝之後,他好上位替代掉自己?
這個副會長,已經不能留了。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是石家主這個“苦主”在這裡,他還是問了一句:
“石家主,你看這人,我怎麼處理比較好?”
石南甩了一個白眼給黃會長:“這事兒,敬堂兄,你覺得還能怎麼辦?”
黃會長歎了一口氣,轉頭一拳砸在了副會長的腦門上。
副會長身上頓時傳來哢哢兩聲,也不知道是哪兒的骨頭斷了,隨即,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
做完這一切,黃敬堂拱手說道:“從今天開始,我也是隨……不,少將軍一條船上的人了”。
石南一抹眼角,剛才的悲傷蕩然無存:“光是死一個人,說一句話,可不太夠啊”。
黃敬堂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立即傳書,終止與羅家的合作,所有從獵人公會借調到羅家的會員,全部轉投少將軍麾下”。
石南點頭:“很好,我們這幾天在雲來客棧落腳,等黃會長安排的人到了,與我一起回去跟少將軍複命”。
黃敬堂一路堅持,送石南到了雲來客棧門口。
正待他要回協會,就瞥見一個白發飄舞、衣衫單薄的男子正在遠處閒逛。
黃敬堂不由一抽,感覺渾身發冷,呼吸都是冷的,那男子仿佛覺察到了他的目光。
轉過頭,卻隻是對他點頭笑了笑,然後一轉眼就消失了。
黃敬堂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時,三魂七魄都跑了一半,跌坐到自己的太師椅上,半天才緩過勁兒。
“這次站隊,我賭對了……嗯,我賭對了”。
沒有開心,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虛脫感,沒有想到,殷家那老怪物竟然親自來了。
如果今天沒有答應石南站隊隨風,估計現在整座工會大樓都成了冰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