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曲紅靈從昏迷中蘇醒後,早就察覺到周圍潛藏著一股類似於妖物氣息。
在看到地上的屍體後,於是暗示耶律妙妙,故意上演了一出戲。
果不其然,妖物被騙了出來。
隻是讓曲紅靈沒想到的是,妖物竟是那黑衣婦人所變化的。
“你是不是吃了那隻妖蛋,才變成這樣的?”
曲紅靈問道。
妖物婦人沒有回應,在意識到自己上當的瞬間,她蛇尾一甩,尾部如疾風掃落葉,攪動周遭碎石,激潑向耶律妙妙。
而後身形淩空一轉,化作一道幽影,直撲曲紅靈而去。
無論曲紅靈如何算計她,此時對方身體虛弱是真的,威脅遠遠小於耶律妙妙。
她打算先拚儘全力挾持曲紅靈。
可下一刻,花轎爆裂而開,早已埋伏在轎外的數柄飛劍從四麵八方朝著妖物刺來。
妖物被迫後退。
身後,耶律妙妙揮掌拍來。
妖物怪叫一聲,腹部手爪刨向地麵,試圖鑽進地下。但僅鑽進了半隻身體,就被耶律妙妙抓住尾巴,強行拽了出來。
“小心!”
曲紅靈忽然喊道。
耶律妙妙心中預警,下意識放開妖物的尾巴。隨之,妖物尾巴上密密麻麻無數根小刺朝著她的麵門激射而去。
耶律妙妙動用法相之力,捏訣凝出一麵罩子擋在麵前。
“斬!”
曲紅靈驅動斬鳳劍。
妖物慘叫出聲,一截尾巴被斬斷。
而斬斷的尾巴卻忽然膨脹起來,而後“砰”地爆炸開來,裡麵蘊含的毒液凝化成一柄柄劍氣,將耶律妙妙和曲紅靈圍住。
曲紅靈這才想起對方並非普通妖物,而是玄機劍宗的高手。
即便是化身為妖物,也能施展劍術。
“破!”
曲紅靈雙指一挑。
斬鳳劍飛速旋轉,將對方的劍氣依次化解。
利用斷尾擋住二女後,妖物迅速朝著山林深處跑去,邊跑邊扔出一截腹部的斷手。
扔出的斷手要麼爆開成一團煙霧,要麼化為帶有劍氣的武器。
這種新穎的逃命方式確實讓耶律妙妙和曲紅靈有些沒能適應,幾個回合後,竟然真的讓妖物逃離,身影消失於深林中。
“我就不信了,你還能跑掉!”
耶律妙妙躲開飛來的一隻爆炸斷臂,足尖掠地,迅速追了上去。
……
妖物婦人手腳並用,一邊故意留下用來迷惑追殺者的痕跡,一邊於林間快速穿梭,很快便遁入了幽穀深處。
此地山石嶙峋,怪岩嵯峨,很適合躲藏。
妖物婦人環顧一圈,挑選了一座上方有突出的巨大岩石,匿藏在後麵。
妖物急促喘息,黑色血液從傷口不斷滲出。
被春夏秋冬四女圍攻,那一聲獅子吼便讓她重傷,如果不是後來天降異象,自己還能不能活著離開,都是兩碼事。
如今又遭曲紅靈她們追擊,以自殘的方式逃命,幾乎廢了半條命。
沒想到這次尋機緣之旅如此坎坷。
黑衣婦人望著自己醜陋殘缺的身體,忽然有些茫然。
為了追尋所謂的劍道,為了爭奪玄機劍宗的掌門之位,為了與江綰的那一個賭約……自己這麼做,究竟值得不值得?
想到昔日江綰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言語,婦人麵目猙獰,眼神也漸漸堅定起來。
值得!
肯定值得!
隻要按照秘法中記載的方式,一定可以讓自己站在劍道巔峰。
妖物婦人喘了口氣,準備繼續逃跑。
正要離去時,她驀然嗅了嗅鼻子,泛紅陰冷的目光緩緩移向左側不遠處的一片凹陷石堆。
妖物婦人拖動著殘軀,悄無聲息的挪移到石堆前。
便看到裡麵躲藏著三個人。
是一對年輕的新娘新郎,以及一位神情緊張的持刀的大漢。
原來是他們。
妖物婦人嘴角泛起冷笑。
先前她離開萬象神門境地,因為饑餓而虛弱不堪,修為大跌。
為了填飽肚子恢複一些修為,她襲擊了一支接親隊伍,在啃食其他人的時候,有幾個人跑了,其中就有新娘和新郎。
這對新人之所以能逃脫,全依仗這位持刀大漢。
大漢乃是修行人士,一品武夫的境界。
當時虛弱的她有些顧忌對方,便懶得去追,任由大漢救走這對新人。
沒想到此刻又在這裡碰到。
看新郎捂著腳痛苦的模樣,明顯是腿腳受了傷,不得已在這裡休息。
“老天讓你們死,隻能怪自己命不好。”
看到眼前的美味食物,妖物婦人腹中咕咕而叫,不再墨跡,直接撲了進去。為了解決麻煩,她先撲向那大漢。
麵對突然出現的妖物,三人都嚇傻了。
尤其新郎官,竟直接尿了褲子。
那大漢倒有些膽量,怒喝一聲,提刀朝著妖物婦人的頭顱砍了過去。
但下一秒,大漢身子倒飛而出,砸在巨石上。全身骨頭裂了幾根,無法動彈。
婦人雖然受了重傷,但之前畢竟殘害了那麼多人,此刻又化為妖物模樣,早已不再畏懼僅僅隻是武夫境界的大漢。
妖物趴在大漢的身上,埋頭便啃咬起來。
鮮血噴濺而出。
月色下,這一幕極為瘮人。
妖物的殘軀開始發生變化,很快又恢複了人形,但因為之前被曲紅靈斬了尾巴,缺了兩隻腳。
不過隨著進食,兩隻腳也在慢慢的長。
新郎新娘看著這駭然場景,臉上毫無血色。
見黑衣婦人隻顧得殘害大漢,年輕的秀氣新娘鼓起勇氣,扶起腿腳受傷的新郎,小心翼翼的挪出石堆,大氣不敢喘一聲。
拉開一段距離後,二人稍稍加快腳步。
可這時黑衣婦人卻猛地抬頭。
“跑得了嗎?”
她舔了舔嘴角血跡,臉上露出殘忍的笑,雙手爬著追來。
“救命……救命!”
新郎見狀,嚇得魂飛魂魄。
他見妖物此刻行動受限,一咬牙,竟將新娘推翻在地,拿起石頭朝著新娘頭上砸了一下,而後拖著受傷的腿腳拚命前逃。
失去行動力的新娘倒在地上,臉上滿是血液。
黑衣婦人看到這一幕愣住了。
望著逃跑的新郎官,她嗤笑了一聲,然後撲在了新娘身上。
新郎邊哭邊跑,顧不得腳上的劇痛,使出吃奶的勁狂奔。
——
夜幕低垂,皓月當空,星河寥落,僅餘幾點寒星點綴於深邃蒼穹。
染輕塵倚靠在一棵樹旁,出神望著篝火。
她離開京城已經有兩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