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紅靈問道。
獨孤落雪思索了片刻,說道:“從以往情況來看,大概需要兩三個月。趙無修想要飛升,需要做很多準備。”
兩三個月?
薑守中心中浮上一層憂慮。
不過這樣一來,染輕塵也無法禦劍飛行。如果速度快一些,他應該可以趕上。
耶律妙妙撇了撇嘴,很是不滿道:
“這個趙無修早不飛升,晚不飛升,偏偏在這時候,這不是耽誤事嘛。不過話說回來,趙無修飛升也算是好事,至少周昶那狗皇帝少了一條看門狗。”
耶律妙妙身為燕戎公主,考慮的比較深。
一旦趙無修飛升離開,大洲皇宮內再無絕對的高手坐鎮。如此一來,燕戎就可以派出高手刺客試探一波。
想到這裡,少女內心忽然有些可惜。
若當初神野伯伯沒有死,那麼趙無修離開後,神野伯伯就是天下第一了。
曲紅靈喃喃道:“那狗皇帝,現在怕是睡不安穩覺了。”
——
皇宮。
欽天監高台。
還未換上便服的皇帝周昶匆匆登上台階,微微氣喘著來到高台。
高台之上,原本用來對付修羅女皇的血鎖法陣,此刻已經光芒黯淡,周遭血紅色的符文也失去了血氣。
看到這一幕,周昶無奈道:“這個趙無修倒真是會挑時候。”
老監正緩緩放下用來卜算衍測的陳舊龜殼,抬頭望著有些灰蒙蒙的天空,眉頭緊緊鎖著,蒼老麵容上的皺紋幾乎要堆在一起。
老監正說道:“目前血鎖陣法的進度才到了七成左右,勉強可以將修羅女皇進行控製。可如果時間拖得久了,恐遭生變。陛下,看來我們的計劃得提前了。”
“沒有彆的辦法了?”周昶微微皺眉。
老監正搖了搖頭,歎息道:“趙先生有些太心急了,不過他想要完美飛升,這個時間剛好,怨不得他,畢竟人都有私心。
可陛下想要控製住修羅女皇,掌握修羅亡靈軍,隻能在趙先生飛升之前完成。一旦趙先生離去,陛下遇到的阻力就更大了。”
周昶背負著雙手,默默站在玉石欄杆前,眺目怔望著遠方天際。
老監正恭敬站在一旁,靜靜等待對方抉擇。
良久,周昶卻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覺得,趙無修會成功嗎?”
老監正緘默不語。
成不成功,都不是他有資格評價的。
周昶也沒為難他,輕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提前吧。”
聞言,老監正鬆了口氣,又說道:
“眼下必須派人去將染輕塵找回來,不能再耽誤時間。若她不願來,陛下可以給染府降罪,迫使對方回京。”
降罪?
周昶眸光浮動。
他輕撫著石柱上精致的雕紋,淡淡道:
“聽說染老太太病重,這時候,就沒必要給染家降罪了,她自己會回來的。”
老監正一愣,點了點頭:“明白了。”
“另外……”
周昶語氣冷漠道,“染老太太不願告訴那丫頭真相,我們就幫她說。”
——
皇後寢宮。
洛婉卿卓然而立於琉璃殿頂之上,雙手背負,大金色的霓裳長裙光華熠熠,於風中拂動,宛若一朵貴重鬱金香,搖曳生姿。
下方空曠的地上,薑二兩正在認真練劍。
被錦衣玉食,天寶地材潤養的少女,愈發的水靈動人,那股絕色的韻味已蘊藏於青澀之中,悄然綻放。
假以時日,必能展現最美的風姿。
“連飛升橋都沒有,就妄想去天上,真是腦子進水了。”
洛婉卿滿臉譏諷。
身後,李觀世收斂起複雜的情緒,輕聲說道:“以趙無修的性格,若沒有萬全之策,怎會如此冒險。”
“哼,反正本宮不看好他飛升。”
洛婉卿隨意撩了撩身後的一蓬烏黑發絲。
此時,陽光恰好灑落在她身上,金色的光芒與她裙擺上的色澤相互輝映,將她的身影勾勒得更加曼妙動人。
見李觀世望著練劍的二兩發呆,洛婉卿笑道:“是不是很失落?以為趙無修與你差距不大,可如今他能召喚天門,而你呢?”
李觀世沉默不言。
女人那張絕世的容顏仿佛籠著一層燈籠光暈,飄渺如煙,看不真切臉上的表情。
“行於無形之中,遊於無涯之地。”
洛婉卿長歎一聲,自嘲道,“世間求道者,無非一夢一醒罷了。可究竟誰醒著,誰還在夢裡,如何辨的清呢。”
李觀世呢喃道:“或許我們都在夢裡。”
說話間,她隨意一拂衣袖。
正在練劍的薑二兩一個趔趄,差點坐倒在地上,原本熟稔的劍招頓時變亂,無法再續上。
小丫頭鼓起臉蛋,仰著腦袋,氣呼呼的瞪著李觀世。
“瞪什麼瞪?練錯了,重練。”洛婉卿淡淡道。
“哦。”
薑二兩吐了吐小貓舌,連忙握緊劍柄,重新開始練劍。
一板一眼,很是認真。
“天賦不可估量,難怪晏長青那麼喜歡這小丫頭。”李觀世忍不住讚歎道。
洛婉卿沒搭話,而是繼續剛才的話題:
“儒家那位女夫子曾經也這般說過。她說世間之人隻要有執念,就無法做到清醒,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夢裡,為求而求。”
“為求而求……”
李觀世細細嚼嚼,嘴角露出些許淺淡的笑意,“她很有慧根,或許下一個飛升的,便是她了。”
聽到這話,洛婉卿兩排又彎又翹的如扇濃睫輕眨,眸底掠過一抹露骨的譏嘲:“越是禁欲的女人,瘋狂起來越能讓人驚掉下巴,本宮就不信她獨孤落雪可以靜心一輩子。”
李觀世若有所思,歪著腦袋想了想,笑道:“說的有道理。”
緊接著,李觀世忽然問道:“你覺得,薑墨能否堅持四十九天?”
洛婉卿麵色古怪。
四十九天?
這女人還真打算和薑墨雙修啊。
莫非是看到趙無修要飛升,不服輸的她準備拚了?
不知怎麼的,這位皇後娘娘心裡竟莫名有一丁點的不舒服。
她冷冷說道:“彆說是四十九天,半炷香的時間都難堅持。瞧著一副壯樣,不過是銀槍蠟頭罷了。你找他?還不如隨便去拔一根蘿卜。”
李觀世聞言笑了起來。
她目光掠過對方小腹,想到之前見麵時對方那數月懷胎的模樣,自言自語道:“這麼說的話,那我倒是真有興趣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