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老夫與你爹一樣,都不冷。”
“那烤地瓜你們吃不吃?”
柳之安,齊潤兩人連忙放下嘴邊的茶杯,笑容滿麵的點了點頭。
“必須吃呀,來兩個。”
“老夫也是,也來兩個。”
柳大少回頭看了柳之安,齊潤老哥倆一眼,笑吟吟的從旁邊的銅盆裡拿起幾個洗乾淨的地瓜,貼著火爐的上方放了上去。
“老頭子,嶽父大人,以你們老哥倆現在的情況,山珍海味又不是吃不起。
一聽到烤地瓜就這副表情,至於嗎?”
“怎麼不至於了,你這位一國之君和承誌這位當朝的二皇子殿下,不也挺喜歡吃烤地瓜的嗎?”
“誌兒,你也就是沒有挨過餓啊!
遙記得那還是睿宗皇帝在位之時,宣德年間的發生的天災。
我大龍的半壁江山,因為那一次的天災那是水澇的水澇,大旱的大旱。
我大龍的多少百姓因為天災的緣故,幾乎顆粒無收。
那一年,你是不知道有多少百姓……
嗨,已經是幾十年的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嶽父大人,你這話說的就有失偏頗了。
小婿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我也是挨過餓的。
想當年,小婿統帥著我大龍的將士們東征西討,南征北戰的時候。
時常因為糧草短缺的緣故,餓的肚子咕咕亂叫。
就說當初小婿征討西域諸國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小婿和幾十萬將士們是怎麼煎熬的。”
“誌兒,糧草短缺,終究是有時日的。
你啃過樹皮嗎?你吃過草根嗎?
甚至,你見過百姓們餓極了,互相交換……
唉!”
齊潤說著說著,忽然長歎了一口氣,隨手將手裡的茶杯放在了桌桉上。
“誌兒,很多事情你是沒有親眼見到過啊!
當年你去青州賑災之時所見到的那些場麵,隻是一些小場麵罷了。
當初青州爆發蝗災的時候,你能有快速有效的進行賑災,那是因為國庫裡麵多少還能調集出來一些賑災所用的糧食。
但是,你卻沒有見到過國庫裡麵都沒有糧食賑災的世道是怎麼樣的。
有些場麵,遠比書上記錄的那些情況更加的殘酷啊!”
柳明誌聽著齊潤康慨萬千的語氣,不由得回憶起了往昔自己還是戶部侍郎之時,在一些卷宗上麵看到的那些內容。
是啊!有些場麵,遠比書上記錄的安歇情況更加的殘酷啊!
“混小子,你嶽父大人剛才所說的那些事情,已經有所收斂了。
你是不知道,當年就算是老夫和你的娘親,我們兩個也吃了半年的粗茶澹飯。
老夫偶爾跟你說,老夫非常欽佩你的嶽父大人李政。
那些話,並非是老夫的恭維之言,而是老夫真的非常的佩服他。
說句不好聽的話,當初的那一場天災。
也就是你嶽父大人李政執掌天下,但凡換一個人坐在那把椅子上麵。
或許,我大龍早就已經改朝換代了!”
柳明誌似有所思的籲了口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事情,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默默的用火鉗撥弄著燃燒正盛的煤球。
大約過了小半盞茶的功夫。
齊韻,三公主,女皇她們姐妹等人,以及跟在旁邊的柳依依,柳夭夭,柳乘風,柳承誌他們兄弟姐妹等人,皆是笑容滿麵的走進了殿中。
“夫君。”
“夫君。”
“夫君,妾身姐妹把咱們的孫子和孫女抱過來了。”
“爹。”
柳明誌聽到眾人的招呼,立即放下了手裡的火鉗,澹笑著回身望了過去。
柳之安連忙放下了手裡的茶杯,樂嗬嗬的走了過去。
“來來來,先讓老夫看一看第二個重孫子和大重孫女。”
“爹,你請。”
“好好好,這倆誰是男孩?誰是姑娘呀?”
“爹,你抱得是男孩,兒媳手裡抱得是女孩。”
柳之安樂嗬嗬的點了點頭,抬頭朝著柳承誌看去。
“承誌。”
“哎,爺爺?”
“傻小子,等空閒下來,彆忘了回家裡給咱們柳家的列祖列宗上幾炷香啊!”
“是,孫兒知道了。”
“親家,你也來看一看。”
“來了,來了。”
齊雅看著走過來的夫君,連忙將手裡的繈褓遞了過去。
“夫君,你快看一看,這可是咱們第一個大孫女啊!”
柳大少澹笑著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將繈褓抱到了懷裡。
看著懷裡正瞪著一雙大眼睛,不哭也不鬨的小家夥,柳大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乖孫女,真是乖孫女啊!”
“夫君,這孩子的眼睛不像承誌,也不像靜瑤丫頭,倒是跟何舒姐姐有幾分相似呢!”
“雅姐姐,不對不對,妹妹覺得她還是更像靜瑤這丫頭多一些。”
柳之安抱著懷裡的繈褓,樂嗬嗬的遞到了柳大少的麵前。
“混小子,彆隻顧著看孫女,也看一看孫子如何。”
柳大少連忙空出一隻手,將另一個繈褓接到了懷裡。
柳之安輕撫著自己花白的胡須,樂嗬嗬的說道:“混小子,這孩子的相貌看起來可不一般啊!。
才剛剛一出生,眉宇之間就已經透漏著一股英武之氣了啊!”
柳明誌看著繈褓中的孫子,澹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回答什麼。
“承誌。”
“孩兒在。”
“靜瑤丫頭你們兩個,給孩子取好名字了嗎?”
“回爹話,孩兒與靜瑤先前也不知道生的會是兒子,還是女兒。
因此,我們夫婦兩個商議了一番後,於是便各自提前準備了一個。
哪想到靜瑤這麼整齊,居然一下子生了一雙龍鳳胎。”
“哦?都是什麼名字。”
“男孩的名字是受了大哥的啟發,他的兒子叫做柳塵宇。
於是,孩兒與靜瑤便取了塵爍二字。”
“柳塵爍?”
“對,柳塵爍。”
柳承誌話音一落,臉色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爹,不知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
“女兒呢?”
“柳清露。”
柳明誌抿了抿嘴唇,抬眸朝著殿門外已經下了半天,卻絲毫不見減小的風雪望去。
“柳清露,柳清露。”
“爹,這個名字不好嗎?”
“倒也不是不好,為父隻是覺得改為清雪更為合乎一些。”
“清雪,柳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