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銘晚上陪沈嫿吃完飯,從她那裡出來了。
回悅銘彙的路上,陳柏銘習慣性地點開了米悠的直播間,已經接近了尾聲,公屏上的評論區卻還依舊熱鬨非凡。
陳柏銘一一看下去,不由得嘴裡嘀咕道:“這六哥是誰啊?”
司機在前麵回道:“銘哥,今天悠悠姐直播間裡有個出手闊綽的粉絲,叫六哥,和悠悠姐連麥,兩人合唱了一首歌。”
“有多闊綽?”陳柏銘不屑地問。
司機說:“一進來,就一口氣刷了一百個大火箭。”
“嗬,那倒是挺闊綽。”陳柏銘聽完,話裡帶著一絲嘲諷。
此時,米悠已經下播了,陳柏銘又粗略的回看了一下回放,兩人合唱歌曲的時候,看到評論區裡有說磕CP的話,他看著心裡很不舒服,於是關掉了手機。
車子開回悅銘彙,陳柏銘又樓上樓下看了一圈,最後才回了米悠的包間。
此時,米悠剛洗漱好,收拾好自己,要準備上床睡覺了。見到他回來,她還挺驚訝。
“乾什麼這個表情看著我?”陳柏銘脫掉外套,“不歡迎我回來?”
米悠旋即換上笑臉,說:“怎麼不歡迎呀,我這是受寵若驚。”她邊說著,走過去,接了他的外套。
陳柏銘朝浴室走,戲謔地對她說:“今晚開心了,遇到個豪氣的大佬。”
米悠在後麵跟著,淡然地說:“是挺開心的,有一陣子沒遇到了。”
陳柏銘進了浴室,看米悠在後麵也要進來,伸手給她推了出去,之後把門關上了。
米悠站在門口,聽著裡麵細細碎碎脫衣服的聲音,之後聽見嘩嘩的流水聲,她歎了一聲,轉身回了客廳。
以前,陳柏銘總喜歡叫她幫自己洗澡,說她的手軟軟的,搓在身上很舒服。
可自從沈嫿回來後,他就越來越喜歡一個人洗澡了,十次有八次都是拒絕的。
今天亦是如此。米悠盤腿坐在床上,心裡隱隱地升起不太好的預感。
突然胃裡有些難受,泛著酸水往上湧。米悠從床上下來,急忙找了小餅乾來吃。最近幾天胃口都不好,隻拿小零食充饑,這肯定是胃有點受不了了,難受了。
她坐回到床上,等著銘哥洗完澡。二十多分鐘後,陳柏銘圍著浴巾從裡麵出來了,看到米悠坐在那發呆,他走過去,坐在了她對麵。
“想什麼呢?”陳柏銘問。
拿過煙盒,從裡麵抽了根煙出來,點上了。
米悠回過神來,說:“沒想什麼,就是有點累了,睡覺吧。”說完,轉身就要往被子裡爬。
陳柏銘開口叫住她:“你先等一會兒,我有話說。”
米悠聞言,心裡“咯噔”一聲,又重新轉回身看向陳柏銘,坐好,“嗯,你說吧。”
陳柏銘吸了一口煙,彈彈煙灰,沉吟著對她說:“你跟我也有一陣子了,你們家的那破爛事我基本都給歸攏的差不多了。你母親和你弟現在都有專人在旁看著,這看著的人,負責到他們死,這個你大可放心了。”
他說完,停頓下來,又吸了兩口煙。
米悠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了,定定地看著他,目光複雜。
陳柏銘把煙按在煙灰缸裡,對她說:“悠悠,既然你們家沒有後顧之憂了,你也就不用跟著我了。你還年輕,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咱們倆就好聚好散吧。”
米悠聽完陳柏銘的話,心臟像是被人用手狠擰了一把似的,疼得她眼淚瞬間盈滿了眼眶,她狠狠地忍著,不讓它掉下來。
“我給你一筆錢,不讓你白跟我一場的。”陳柏銘又說,“你媽和你弟那裡,以後真要還有什麼事,你還可以來找我,咱們情分一場,我會管的。”
米悠盯著某一處,瞪著眼睛看,就是不想讓眼淚掉下來。
她清了一下嗓子,說道:“銘哥,我想知道,你不要我了,是不是因為沈小姐?”
哪怕不是正牌女友,她分也要分個明白。
陳柏銘嗤笑一聲,“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了。”
米悠的心再次被衝擊,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了,她急忙地吸了一下鼻子,聲音哽咽地又問:“所以,沈小姐答應你的追求了?”
陳柏銘嘬著腮幫子,搖了搖頭,“還沒有。不過,這不是你該操心的。話我該說的都說完了,明天你就搬出這裡吧。”
米悠這個時候才抬頭看向陳柏銘,眼神中透著傷心,想要說些挽留的話,可現在家裡後院安寧,她也沒什麼理由再去做挽留了。
說愛他?她知道,說了也是白說,人家根本也不稀罕,不稀罕自然就不會留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可是她心裡真的很舍不得銘哥,眼神傷心中透著不舍,讓她一時間不知所措。
“米悠?”陳柏銘看她眼珠不錯的看著自己,也不說話,伸手在她眼前擺了擺,又叫了她一聲。
米悠旋即低下頭,“我沒事。好吧,就聽你的,我明天就搬走。”
陳柏銘得到想要的答案,欣慰地說:“以後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儘管來找我。”
米悠“嗯”了一聲。
陳柏銘起身,往衣櫃走去,就聽身後米悠一聲乾嘔的聲音,隨即就見她下床跑去了洗手間,從裡麵傳來一陣陣的嘔吐聲。
這場景有點眼熟,常在電視裡看到過。陳柏銘的心忽悠一下子,急忙朝洗手間走去。
米悠把剛才吃下的小餅乾都吐出來了,還吐了些水出來,一整個挺難受的樣子。
陳柏銘給她拍著後背,試探地問:“懷孕了?”
米悠站直身子,茫然地看著他,脫口說道:“我不知道啊,不能吧!”
陳柏銘看著她的臉,仔細地瞧了瞧,“臉看著好像有點胖了。”
米悠摸了摸,“不能懷孕,都在安全期,不是安全期的,我都有吃藥。”
陳柏銘不放心,說:“等下我叫人去買試紙,你測一下,要真懷了,明天去醫院。”
“去醫院……乾嘛?”米悠有些害怕地問。
陳柏銘沒回答她,轉身出去,打電話去了。
米悠雙手撐在洗漱台上,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眼神疲憊,要真懷孕了,怎麼辦?
十分鐘後,有人送來了驗孕測紙。
陳柏銘遞給米悠,“去測一下。”
米悠接過來,手指捏得有點緊,“銘哥,如果我真懷了,是不是就要打掉?”
陳柏銘不置可否,“你先去測,測完再說。”
“她們說,早晨測比較準。”米悠低聲說。
“早晨晚上的,不差這幾個小時,去吧。”他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