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看看，這些人裡麵有幾個能用的?”康熙賣起這些人來毫不手軟，一個個的沒能力儘會瞎攪和，萬一胤禟真不乾了怎麼辦？
看著康熙把一堆奏折遞給太子胤祾等人查看，八貝勒藏在袖子裡麵的手握成了拳頭，那些都是他好不容易才收買的人，要是被太子黨打壓那麼一兩次，多年的心血就毀於一旦了。
他一直有意交好與他年齡相近、出身不低的九阿哥和十阿哥，但是因為有胤祾這個與十阿哥母族相同，天然就親近的兄長在，他這麼多年對十阿哥的示好都收效甚微，連同九阿哥也對他也沒什麼好感。
他屢次謀算布局，但最後都是血本無歸。麵對康熙毫不掩飾的偏袒，八貝勒感到有些茫然，他這麼多年的努力又算什麼呢？
汗阿瑪從來就沒考慮過他，他再如何優秀也不能越過太子，甚至得不到一個正視的眼神，再爭下去也挺沒意思的。
八貝勒開始心灰意冷了，這些年他可算是看明白了，他跟大哥都隻是太子的一塊磨刀石罷了，隻能把刀打磨得鋒利，但不能損傷刀的一絲一毫。
太子身邊的擁擂者不在少數，地位穩如泰山，根本沒把他和大哥看在眼裡，他的努力在彆人看來是不是一場笑話呢？
八貝勒陷入了自我懷疑，如果接受現實不做無謂的掙紮會不會好一些呢？
太子、胤祾和直郡王看過了，奏折傳到了八貝勒、九阿哥和十阿哥手裡。
太子和胤祾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但是直郡王的臉色變得奇怪起來了，他多次斜著目光去看八貝勒。
八貝勒有些心不在焉，都是他讓人寫的，不用看都知道有哪些人。
九阿哥一個不落記下了所有人的名字，都是些吃飽了撐著沒事乾的，真的是太閒了。
十阿哥裝模作樣地翻了幾下，他對朝中官員的名字情況了解地不多，一定讓他看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所有人看完了，康熙示意太子開始發言。
太子自然不會說什麼好話了，把他所知道的這些人的黑點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把他們批的一無是處。
胤祾也利用自己在吏部的優勢，對太子的話進行了補充。
直郡王很糾結，數次欲言又止，最後隻是乾巴巴地說了一句，強不知以為知，不可取。
九阿哥也很不客氣，他曆數數人，先抨擊了他們的個人能力一般，又提及他們在經商方麵毫無天賦不說，還各個都是十成十地敗家，國庫裡他們的欠條可不少。
康熙聽到國庫的欠條一大堆時，臉拉得老長，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八貝勒越聽臉越僵硬，這可是他花了大量時間精力籠絡的人，為什麼在彆人嘴裡如此不堪，他又不是撿垃圾的，什麼東西都來者不拒。
張了張嘴，八貝勒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他沒有明麵上同九阿哥撕破臉，總不能光明正大地幫彈劾他的人辯解，雖然其他人未必不知道這些人的底細。
十阿哥默默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神仙打架還是不要殃及無辜了，他根本不想參加這件事的討論啊，能不能放過他。
康熙未嘗不知道幾個兒子私底下暗流湧動，但是好歹表麵上還是兄友弟恭的，給足了他作為阿瑪的麵子，他也不能要求太高了。
順著太子等人的意思，康熙將這群人小懲大誡。
從乾清宮出來後，幾位阿哥涇渭分明，太子、胤祾、九阿哥和十阿哥走在前麵，話題自然是圍繞著九阿哥問貿易的事情。
直郡王與八貝勒走在後麵，各懷心事。
“八弟，今年的春耕你沒參加實在可惜，明年可千萬不能忘記了。”老八上輩子是鋤頭精嗎？這麼會挖人牆角。
直郡王見隻剩下他跟八貝勒兩人，忍不住上前陰陽怪氣，那些人裡麵明明有不少他的人，但是他分明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老八居然背刺他！真是可惡至極！
果然就是個心黑的。老八裝了這麼多年純善，一直跟在他後麵，實際上暗地裡偷偷撬走他的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怎麼不學老九去經商呢？
自己都有這能力，還窮成那副樣子，就隻會眼紅老九賺錢，為了給人使絆子，什麼昏招都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剛剛都不敢跟太子對視，就怕太子笑話他，連手下都管不住，能輕易被人撬走。
八貝勒沒想到直郡王會突然發難，並且說話的技術都上升了很多，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難道是憤怒之下超常發揮?
“大哥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八貝勒選擇揣著明白裝糊塗。
八貝勒臉色的疑惑之色並非作假，但直郡王也懶得去分辨，他冷聲道:“八弟素來是個聰明人，這件事做的可不厚道啊，是我小看八弟的能力了。”
八貝勒被直郡王戳穿了也麵不改色，他溫和地假笑道:“大哥謬讚了，我哪比得上大哥你精明能乾。”
沒想到老大這個莽夫倒是真變聰明了不少，居然知道自己跟著他是用心不純了，看樣子他是白忙活一場了，不僅太子他們沒有相信，老大居然還看出了他的計謀。
直郡王努力克製著心裡的怒氣，才沒讓自己的拳頭砸在八貝勒令人厭惡的臉上，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挖人牆角不說，還給受害者挖坑，老八就沒有一點廉恥之心，被人拆穿不會覺得羞愧嗎？
“你若是能光明正大地表現自己的野心，我還敬你是條漢子，表麵裝得無欲無求，儘躲在人身後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平白讓人看不起。”直郡王對八貝勒虛偽的行為很嫌惡。
他不服太子，做什麼都是明著來的，光明磊落。最看不起八貝勒這樣，嘴上說著一套，暗地裡做法另一套的人。
“你日後，好自為之。”直郡王沒看八貝勒一眼徑直離去，他對八貝勒很失望，日後在朝堂上他不會念及舊情的。
小時候，太子有胤祾這樣事事維護他的乖巧懂事的弟弟，直郡王是羨慕嫉妒的。
八貝勒出生養在直郡王額娘惠妃的名下後，直郡王對八貝勒也很不錯，隻是他是有些真心，人家卻隻想拿他做跳板，人與人之間還是很不一樣的。
看著直郡王決絕離去的背影，八貝勒心裡也不是滋味，因為與其他兄弟親近不起來，他養在惠妃名下，與直郡王兄弟感情還是很不錯的，但是自從他算計直郡王之後，這兄弟感情就回不去了。
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他做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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