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楚和剛打聽到了不少消息,宮裡幾乎沒給早就成了婚的阿哥們賜人,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給指了嫡福晉,十五福晉也不是彆人,正是太子妃的妹妹,而她的侄女停雲被指給了宗室的一個貝子做嫡妻。
這會聽到八阿哥多了三個妾室,她也不由歎了句可惜,“汗阿瑪未必是這個意思,他那天訓斥八弟的話包含四點——誠意、正心、修身、齊家,後宅之事不過也隻是其中之一罷了。”
胤祾想著八阿哥現在的處境,心裡百味雜陳,“之前八弟在朝堂上左右逢源,無人不稱一句八賢王,府上每天門庭若市,哪裡是現在這般無人問津。”
吉布楚和一直都覺得,八阿哥表麵溫和謙虛,內裡實則是個驕傲至極的人,未必希望彆人同情他,而且還是對手,“都是各自的選擇罷了,今日種種,他未必後悔。”
胤祾想了想也是,“八弟的本事也是有目共睹的,其實隻要他不去爭那個位置,就像四哥一樣隻專心辦差,汗阿瑪也不會拿他開刀。”
吉布楚和都不用設想就否認了,“雖然四哥與八弟的經曆是有些相似,但還是比不的了。”
“八弟出生的時候,良嬪連個貴人都不是,他叫惠妃養了些日子,年歲大些才轉到孝懿皇後身邊,兩個阿哥,一個生母是四妃之一,另一個生母連嬪都不是,差彆大著呢。”
吉布楚和說起來連連搖頭,良嬪也是個可憐人,同樣是包衣出身的妃嬪,德妃生了個阿哥就直接封了嬪,良嬪卻被無視得很透徹,等到八阿哥十九歲封爵了,才有一個恩封,八阿哥心裡肯定憋著氣,所以才這麼爭強好勝吧。
胤祾思考無果,畢竟他也不敢確定,換做他處在八阿哥這個位置,他會不會像八阿哥一樣汲汲營營。
而且,同情歸同情,他也不能去關心示好,因為他處在太子陣營裡麵,關心太子的對手,彆說太子會不會多想,萬一汗阿瑪多想了,那下一個倒黴的就是他了。
四十六年的大年,大家都過得戰戰兢兢,時刻保持著謹小慎微的心態,誰讓皇上近期心情都陰晴不定,有個萬一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四十七年剛開始也不太平,明朝餘孽以朱三太子的名義在民間鬨事,這讓康熙的臉色更加陰沉。
四月初,這些明朝崇禎帝的後裔終於全部抓捕歸案後,康熙才沒有一直繃著臉嚇人。
而時間進入五月後,康熙已經稱得上是心情愉悅了。
在去年行宮建好後,他本就想帶著皇太後一同前去,但又擔心行宮的環境條件還不夠好,怠慢了她老人家,所以才在改進後邀請皇太後前去。
這次的塞外之行,除了太子和大貝勒這兩個幾乎每次都帶著的確定人員,還有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這六位阿哥。
胤祾在康熙出發前,還在他麵前酸了幾句,什麼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讓康熙又逮著罵了一通。
雖然罵的是一點不作假,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罵完哲親王後,皇上的心情明顯提升了一個檔次,不由佩服,不愧是榮寵不衰的王爺。
康熙走後,感覺京城的天都晴朗了起來,大家做事也不再畏手畏腳的,無法施展了。
進入八月後,吉布楚和突然感覺道一股說不出來的不祥之感。
“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心裡不舒服,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吉布楚和還是把這種感覺告訴了胤祾,她捂著心口,眉頭也沒鬆開。
胤祾也不想吉布楚和日日被這個事困擾,他開解道:“彆想太多了,你實在放心不下,就多注意下府裡的事,我在外麵也會小心謹慎,到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吉布楚和說不出問題所在,也隻能暫時答應下來,但她還是有些憂愁,“也不知道是什麼,但總感覺是件大事。”
胤祾見她態度略有鬆懈,便乘勝追擊道:“安心,隻要咱們自己穩住,就沒什麼大事能打擊到我們。”
沒過多久,就傳來消息,十八阿哥在回程途中急病過世,皇上盛怒之下將一眾阿哥都訓斥了一頓,並以他們對弟弟不夠關心為由,將所有成年的阿哥都關了禁閉,連太子也不例外。
康熙回到京城後,也沒有解除他們的禁閉,隻讓派人把他們送回各自的住所。
胤祾等了三天,十八阿哥都快下葬了,也不見康熙有釋放太子他們幾個的意思,便與吉布楚和認真交代了自己的計劃。
“我打算今天去找汗阿瑪,為大哥二哥他們幾個求情,但不保證汗阿瑪不會生氣,萬一你聽到什麼消息了,務必保持冷靜,待在府裡等我回來,一定不要進宮。”
吉布楚和滿臉不舍和擔憂交錯著,她拉著胤祾的袖子,為難道:“那你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胤祾狠心收回了手,他又怎麼能保證,可以在康熙盛怒之下全身而退呢。
最終,還是抵不過吉布楚和的執拗。
他抱了吉布楚和一會,見她情緒穩定下來,這才鬆開。
吉布楚和也不求胤祾不去,道理她都明白,隻是旁人都沒有胤祾於她重要罷了。
胤祾笑著說了一句都會好起來的,這才轉身離去。
吉布楚和靜靜看著胤祾離開的方向過了許久,然後才像丟了魂魄似的回去。
乾清宮裡,氣氛冷凝得可怕。
胤祾無所畏懼,站得筆直,“汗阿瑪節哀,兒臣知您傷心,隻是大哥、二哥、十三弟和十四弟也是無辜的,希望您開恩,放他們出來吧。”
康熙卻聽不得這個,他怒吼道:“他們無辜,那朕的胤衸又何其無辜?”
胤祾知道康熙這會聽不進道理,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會更令他生氣,但還是不得不說。
“汗阿瑪,十八弟的病大家都很難過,但也不是大哥他們幾個造成的,就算關著他們也不能讓十八弟死而複生。”
康熙瞪著胤祾,半晌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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