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色的螢火!
那天我們不歡而散,沈皓沒再說什麼,道過了後會有期,他隻是低頭看了蹲在一旁的秦臻一眼,就離開了。
許旌安慰了她幾句,皺著眉,順著沈皓的步子追了過去。
想必他們這對小情侶,此後有一場架吵了。
看樣子,沈皓雖然心裡難受,卻也不想再揪著秦臻追究。因為現在做什麼都於事無補,我們知道張君遙的情況時,他已經在監獄裡了。
沈皓和張君遙是生死之交,我雖然不了解他們的生存方式,但他們卻比我們早進入這個社會,我們的年齡差距雖然不大,但他們比我多活的這幾年能決定的事,卻不少。
這件事,秦臻的家人做得的確是過分了。張君遙喜歡秦臻,這無可厚非,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感情的權利,我作為旁觀者,沒辦法作出切合實際的評論。
每個人和每個人都不一樣,自己沒有經曆過和彆人相同的生活,就沒有權利對彆人所做的事評頭論足。拿我自己來說,當彆人知道我身有“超憶症”的時候,臉上露出的異常豔羨的目光,我都看在眼裡,逢迎我的不相信的,我也都看得出來。
我最多是報以微笑,不曾加以理會。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我也沒有必要爭辯什麼。
我扶起蹲在一邊的秦臻,把她散落在地上的購物袋都收了起來,拎在手裡。
“我們回家吧。”我說。
她抬眼看我一眼,已是淚流滿麵。
我把她送上出租車,打算先把她送回去。
“陸祺。他說的是真的嗎?”她把頭靠在車窗上,眼睛空望著前方,沒有焦點。
出租車自顧自的往前開著,大燈把前方的路麵照的很亮,風在外麵發出“嗚嗚”的聲響,傳進車裡來,又沉悶了不少。
天色已然全黑了,星子寂寥。十五的月亮,通常不會圓。
“是。”我回答。
“我媽,告了張君遙?……”
“是。”
她不再說話了,安靜靠在座位上,輕輕閉上眼睛。
“你不用多想,你沒錯,清者自清,他不會有事的。”我坐在副駕駛上,轉過了頭,沒有看她,像在對她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好,”她說,“我相信你。”
車子一路顛簸,等到了她家,我見她母親正在門口四處張望著。自己的孩子這麼晚了不回家,她一定是擔心的。
天下哪個母親不擔心自己的孩子。
當然,前提是母親還在這個世界上。
我看了看手機,未接電話有7個。三條來自段清,四條是秦臻家的座機號。
“秦臻,你回去吧,什麼事都沒有,你不用再想了。今天是中秋,回去好好吃頓團圓飯,暫時放下吧。”我說。
有意無意的,我著重強調了“暫時”兩個字。
她“嗯”了一聲,吸了吸鼻子,抬起袖子把淚水擦乾了,輕輕打開了車門。
我並沒下車。隔著車窗,我看見她母親的眼中終於有了目標,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擔心和欣慰,朝她衝過來,迎了上去,抱了抱她。
秦臻很淡然,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這位大小姐,安逸了很多年,終於揚帆遠航,看見了漂浮在海平麵之上的一座叫“挫折”的冰山一角。
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給終日安享的人機會。
中秋放假三天,我沒見到我爸。
早上起床的時候,他已經走了,晚上他回來,我已經睡了。
睡夢中我能感受到他的到來,喃喃說著什麼,像是心裡話。
等我清醒過來,睜眼望去,四周卻是空空如也。
不知是不是錯覺。
時間軸
轉眼就到了開學,大清早,我還在夢裡,生物鐘叫醒我的時候,一睜眼就看見了段清。
第一反應是我沒鎖門嗎?
“醒了?”她僵硬的笑著,道,“來吃早飯吧。”
我“哦”一聲。起身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