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晚來客!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
這是十三走出大陣看向遠方之後,腦海中第一時間閃現的話語。
當然,這裡並不是地球,更不是河北軒轅台。但遠處那座聳立在暴雪之下的巨大的足足有數千丈之高的巨石聖殿,依然讓每一個第一次來到此處的修士為之震撼。
“很多時候,總覺得和千界的眾生相比,人族的修士真的很渺小。但每每見到這種巍峨的造物,又覺得人族真的很偉大呢。”
第五流霞赤著雙足踩在厚厚的積雪上,走到十三的身側望了過去。
“我在聖地的手劄裡看到過這麼一段話。”
“西北有神山,離天隻有三尺三。仙峰倚天開,崢嶸泣血道途傳。說的便是這玉龍嶺天貢峰上的承芒聖殿。在記載中,太古末期,千界經曆了天地大劫,滄海變桑田。與此同時,眾族之間殺伐不斷,血腥慘烈。人族於微末中掙紮,不少宗門沒有挺過這場災變最終覆滅,這其中,就包括太初古教“昊”。”
“上古之初,人族的一個大脈被迫遷徙,橫跨了半個東土來到了玉龍嶺,並在此處建了這座承芒聖殿,義為微茫之中傳承不朽。最終,承芒聖殿也守住了它的誓言,雖然期間經曆過不下數十次的滅門之禍,但之後總有宗門自發的來此守護這座始建於上古之初的人族聖殿,並一直傳承至今。現如今,它是道宗聖地“太虛宮”的駐地。”
“我之所以偏執的想要去追求那劍意大成之上的境界,是因為我知道,我現在所學的,所擁有的一切皆是前人遺饋,因此,我也想為後人留下點什麼。”
第五流霞笑了笑,眼神清澈的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雜質。
“那你祝你成功吧,我沒什麼遠大的抱負,隻想安安心心的活著。”
十三的語氣異常平淡。
他從不會去否認前人留下的功績,因為那是一個種族貫穿了整個時間長河的偉大讚歌,但作為一個腦子有點問題的人,他實在是難以與任何事物產生任何的共情。
“有時候吧,總感覺你這個人一點追求都沒有,對什麼都無所謂,明明我們倆應該差不多大,但總覺著你整天死氣沉沉的。”
第五流霞歪著頭看他。
“你明明不是劍心通明,卻能通過宗門的考核,說明你極有可能身負一種從未出現過的劍道天賦,有如此天賦,卻不想去做點什麼,怪哉。”
“追求嗎?”
十三抿了抿嘴。
“我隻想做個人。”
“嗯?做個人?”
第五流霞眨了眨眼疑惑道。
“你現在是條狗嗎?”
……
十三撇了撇嘴。
你是真懂禮貌。算了,你天賦好,你說啥都對。
“行了,快走吧,你不是說還要飛一天的時間嗎?”
“知道了知道了…這玉龍嶺附近的大妖異種,基本上都被太虛宮的修士給收拾了或者收服了。但是出了玉龍嶺,還是小心一點的好。有些強大的異種,就算是凝神境的修士也不好對付。”
“當然了,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遇到了什麼不可力敵的存在,你站在我身邊,本姑娘起碼能保你不死就是。”
“哦對了…聽聞龍津海裡還有一種珍奇異種,名為孔雀尾。其肉質極其鮮嫩,而且,第一次食之,還可漲三年修為十年元陽。一直沒有機會品嘗,不知道此行有沒有這個口福咯…”
“打住,我對吃魚沒有興趣,也沒有錢。”
十三拍了拍靈獸袋,小白嗖的一下竄了出來,順著他的袍子爬到了他的肩膀上。
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四周,而後輕輕抖落了飄在它身上的雪花。到底是靈貓,這要是尋常的凡貓,早就凍的瑟瑟發抖了,哪還會有這股子優雅和靈動。
“這靈貓跟了你真的是白瞎了…”
第五流霞撇了撇嘴。
正經人,誰家的靈貓會起小白這種名字啊?
……
就在十三和第五流霞一起趕往龍津海不久之後,一道傳訊符悄然的飛到了一個幽暗的角落。
男子接過傳訊符,看完其中的內容之後,露出了極其陰暗的笑容。
“嗬嗬嗬嗬…萬鄴城、龍藏之地、玉龍嶺,第五流霞,你終於舍得出青蓮劍宗了…桀桀桀,哈哈哈哈,我已經等不及了,等不及要生吃你的肉,活剃你的骨,大口的喝你的血桀桀桀桀桀,不知道當世的劍道第一天才吃起來會不會更香一點,哦……想想就覺得刺激啊……”
男子閉上眼,仿佛渾身打了個冷戰一般,再睜開眼的時候,目光中閃爍著極其陰寒邪異的光芒。
他看向身側一個被他控製住的女子,眼中流露出一絲絲變態又危險的神采。
“我的好師姐啊…我真的太感謝你能來為你親愛的師弟療傷了,既然如此,你乾脆好人做到底,直接助師弟修行吧!嘻嘻嘻,桀桀桀!”
“柳庭越,你瘋了嗎!”
那女子看到對方的猩紅的瞳孔,嚇得渾身一激靈。
作為師姐,她自然知道柳庭越這個人極其的危險且惡毒。但不論如何,作為一起長大的同門師姐弟,她從來沒想過柳庭越有一天居然會對她下毒手。
“你就不怕師傅知道了,把你這一身的皮都給扒下來?”
“師傅?嗬嗬嗬……”
“聽說師傅年輕的時候可是聖地裡出了名的美人兒,如今雖然上了年紀,但應該也彆有一番風味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庭越放肆的狂笑著,笑容扭曲又邪惡。
“瘋了瘋了,你是真的是瘋了!”
“啪!”
柳庭越聞言,反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直接將女子抽的口吐鮮血。
“喲喲喲,師姐你流血了呢,師弟我可太心疼了,來,讓師弟給你止止血,吸溜!”
柳庭越說完,直接一口咬住了女子的唇,然後用力的吮吸著。
“唔…唔唔!……呼,滾,你滾啊!”
那女子掙紮了半晌,拚儘全力的推開了他,但由於被封住了修為,她的掙紮不過是給柳庭越徒增樂趣罷了。
柳庭越舔了舔嘴唇上殘留的鮮血,就這麼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而後便開始寬衣解帶。
“你要做什麼?”
那女子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絲的驚恐與厭惡,作為焚隱的修士,即使她見慣了各種血腥與肮臟,但麵對現在的柳庭越,內心裡還是止不住的打鼓。
“師弟不想乾什麼,隻是之前碰巧活刮了一個妙欲宗的修士,得了一門有趣的秘術,想跟師姐你好好修煉一番,嘻嘻嘻嘻。”
……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也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傳遍了東土。
劍穀的天才弟子趙真雄,前段時間突然身受重傷,不僅丹田被毀,四肢也儘數被人打斷。找到他的時候,他的重傷之軀就被人丟在四方城裡,渾身上下血流不止。
劍穀當即就封鎖了整個四方城,一時間,劍穀地界內風聲鶴唳。
三日之後,更勁爆的消息被傳了出來。雖然劍穀花巨資修補好了趙真雄的丹田,治好了他的肉身,但令人萬萬沒想到的是,趙真雄不僅僅隻是肉身受傷這麼簡單,同時還身中一種奇毒。
凝神大境之下,令無數修士聞風喪膽的毒藥——濁魄翎。
該毒提取自紫羽鸞雕的翎羽,作為荒古異種,紫羽鸞雕的翎羽能汙染神魂。再混合其他剛猛烈性的藥物輔助,凝神大境之下,中者必癡,最終在渾渾噩噩中痛苦的死去。
此消息,乃是由劍穀李家的一位名宿親自披露,消息一出,便引起嘩然。
“查到什麼線索了沒有?”
黑樓之內,趙瓊板著臉麵無表情的看著下方低頭不語的眾人,冷聲問道。
“回家主。”
趙致儉緊緊的攥著拳走上人前,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根據我們查到的情況,真雄出事之前,最後一個見到的人……”
趙致儉支支吾吾,猶豫了再三也沒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