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血水混合著被毒瘴腐蝕的爛肉一灘一灘的從手臂上滴落,幾息之後,一個已經高度腐爛的“行屍走肉”撕開黑幡的裂口,一步一步從這件惡毒的法寶中走了出來。
十數米開外,詹雲義看著眼前這個“人形腐屍”眼皮狂跳。
剛才那個瞬間,他仿佛真的感受到了來自幽冥的召喚,渾身汗毛像是要炸裂開來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詹雲義當機立斷直接施展了他現在所能施展的最後一次寄影妄生。
摸了摸有些發涼的前額,他的心口還在因為極度的刺激急速狂跳著。
在他融身入影的下一個瞬間,那隻左手差之毫厘的轟在了他之前的位置上。
他甚至還能隱隱的聞到那股肉身被毀的刺鼻又惡心的腐敗氣息,恐怖的勁風在頭頂上炸裂,如餓狼的咆哮,聽的他頭皮發麻。
驚駭莫名的看著對麵那位肉身儘毀的修士,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明明隻有第三火修為的修士,卻能給他這個聖地的凝神境修士籠罩上一層死亡的陰影。
這是天驕?
去你媽的天驕!誰家天驕這麼離譜啊?
這分明就是個怪物!
十三抬起左右手打量了一番,完全是一幅像是被活剝了皮的不堪入目的淒慘景象。
不得不說,妄生澗的這隻黑幡確實惡毒。今天若是換了另外一個脫凡境的修士被突然裹住,就算用儘了手段能逃出來,肉身八成也毀的差不多了。
事後若是沒有海量的丹藥和靈石去修複肉身,修行之路十有八九也就斷了。
不過還好,自己有神秘的銀色流光不斷回溯著肉身,倒是不用擔心肉身會廢掉這個問題。隻不過,在他的刻意控製下,這重傷之軀從外表看來並沒有什麼好轉罷了。
詹雲義心中浮現出一絲慶幸。
如此恐怖的戰鬥力,對方絕對是焚隱那群老狗們暗中偷偷培養的天驕。將來若是成長起來,鬼知道戰鬥力會有多離譜。
但好在,對方的肉身現在已經被自己給毀了,就算事後再怎麼用天材地寶去修複,這資質也一定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隻不過,這小子為什麼看上去一臉的無所謂?
詹雲義臉色陰晴不定,十三的這種狀態讓他實在拿不準對方現在到底還有多少戰鬥力。
餘光隱晦的瞥了一眼不遠處,尤珈的情況也不是很好。
他之前就被東臨王府的修士打傷,現在又遇到了更難纏的對手,一時間兩人打的難舍難分,各種魔道秘術頻出,在密林中綻放森然殺機。而他自己也同樣在刀光劍影中縱橫閃躲,騰挪輾轉。但不知為何,詹雲義卻總感覺這兩人的戰鬥好像哪裡透著一股怪異。
正想著,尤珈突然暗中給他發了傳音,語氣顯得有些急切。
他說這個靈橋境的女修士好像有一種未卜先知的能力,他的數次殺招都被對方輕易的規避掉了,到目前為止,他各種秘術齊出,卻愣是連對方的一根毫毛都沒抓到。而對方的劍光卻越來越凶悍,氣勢不斷的積累,在這麼下去,他們連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尤珈希望他趕緊殺了那個第三火的修士好來支援他,詹雲義聽罷,上下掃了一眼前麵那如同惡鬼一樣的少年,心中卻沒有太大的把握。
對方的殺傷力有點離譜,足以對他造成致命威脅。在配合上焚隱的各種招牌秘術,他必須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十三倒是沒有急著去追殺詹雲義,他用腐爛的右手提著長劍,一個閃身便來到了“容器”的身旁,左手一把薅住“容器”的頭發,將氣息已經十分虛弱的“容器”直接提了起來。
顯然,之前她被從地下暴力抓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身受重傷了。
寄影妄生隻能潛藏施術者的肉身,在保命和任務之間,詹雲義自然是選擇了前者。
但現在,眼見十三要帶走“容器”,詹雲義隻得再次掐動法訣向十三襲來。
剩餘的鬼手在詹雲義的操控下如炮彈一般向著十三襲去,飛掠的過程中,這些鬼手猛然間開始相互纏繞、融合。那一根根跳動的“血管”轟然炸開,如血雨傾盆,隻是下一刻,這些血肉便仿佛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在頃刻間吞噬殆儘,最終,在襲殺到十三麵前的時候,隻剩下兩條猙獰的冒著黑氣的骸骨手臂。
於此同時,詹雲義口中還冷冷的吐出了六個字。
“魔臨—刖骨之魔!”
大地一陣劇烈的抖動,仿佛地龍翻身一般。
下一刻,一道巨大的裂縫在地表顯現,不斷的向前蔓延,一隻超大的鬼爪轟的一聲扒在了裂縫的邊緣。
詹雲義的臉色在施術完成後變得更加難看,一點血色都看不出來。而且鬢角的發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變白。
妄生澗這門魔臨之術在東土也十分出名,它所消耗的並不是真元或精神力,而是必須以修士自身的精血和元壽為媒,才能從千界邊緣的另一個小界域強行召喚一位“魔”越界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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