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昭明顯是不想和她比試的,若非她不管不顧地動手,他才不會和她來上一番。
裴季昭說,“我會輸。”
子杳看過去。
少年的眼裡是罕見的篤定,短短時間下來氣勢越發地凝練。他烏黑的眼直視著子杳,“我會輸。”
不過比多少次,不管怎麼比,他都注定會輸。—
子杳和裴季昭回去的時候,城門已經關了。
按理說,這個時候想進城是不可能的了,除非裴季昭用裴懷安的名頭來壓,倒是能讓守門的士兵將門開開。
隻不過,他大抵是不會這麼乾的。
子杳看向裴季昭,用眼神詢問要怎麼辦。
裴季昭看著已經完全關閉的城門,臉上有些不自在。
他向子杳伸出一隻手。
夜色籠罩的黑暗裡,子杳看不見少年紅了耳垂。
裴季昭說,“阿硯,失禮了。”
子杳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倒是不急,隻是說,“若是如你們這般都能飛簷走壁,這城門我看著也沒多大的用處。”
裴季昭說,“其實……也不是。”
他說,“進城其實是很困難的。”
比不得出城,城內家家戶戶房屋疊起,還有掩物。而城外則直接光禿禿的一片,連棟房子都沒有,隻有一地的荒草以及走平了的路。
“城樓之上也有角樓哨兵,外敵入城,往往還沒靠近,就被發現了。”
“很難?”子杳說道,“那我們要怎麼進去?”
怕不是還沒等進去,就被巡航的士兵發現,再將他們當做細作擒了送去刺史府。
裴季昭說,“還是有辦法的。”
到底是自己家的哨崗,外人不知道,他多少知道些巡崗的製度。
他說,“夜裡,巡崗的士兵大概沒三個時辰換一次崗。”
子杳看了眼天色。
現在離城門剛關也不過是個一時半刻的時間,她看了眼裴季昭,“我們在這裡等三個時辰?”
裴季昭搖頭,“不必。”他說,“你看那裡。”他給子杳指了個空隙。
“城牆上並不是一步一個哨位,在士兵巡崗的時候,走過再回來,要大概兩刻的時間。”
“我們再避開角樓上的衛兵,就能進去了。”
子杳點點頭。
她算是明白了,為何都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無論在何時何地,不背叛時,身邊之人會是最忠心的守護者。可一旦反叛,曾經的守護者就會變成最危險、最致命的敵人。
所以當初皇帝才能用幾封信輕易地汙蔑裴懷安,讓他背上罵名,在百姓中的威望一洗而空。
當朝大將軍裡通外敵,多麼可怕的事。
是不是隻要他想,可以將舉國疆土與人。
子杳點頭。
說罷,裴季昭一伸手,就要帶子杳過去。
子杳說,“不必。”
她拍拍手,雪鶚從暗處出現。她始終麵色淺淡的樣子,真的如同她的名字一樣。
子杳說,“你來背我。”
裴季昭麵上一紅,訕訕地收回手,“如此也好。”
隻是還沒等他們走,遠處突然出現一隊人馬。
他們悄無聲息,但都穿著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