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鶚在屋頂上,並不經常出現。玉釵和玉簡也被她留在外麵。
子杳坐在榻上,眼睫微垂,並未完全閉上,隻露出些許眼珠,看起來懶洋洋的模樣。
她手指輕輕敲身下的床榻。
穹蒼書院。
子杳從未聽說過這個東西,也不知是否因為她的重生,導致什麼發生偏差,出現了這麼一個東西。
書院。
兼藏書之職,同時又擔育人之能。
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那晉王留在這裡的目的,大抵就是這座穹蒼書院了。
書院裡有他想要的東西。
或者是他想要的人。
無論他是想要尋人尋物,還是籠絡學子,她總不能讓他如願。
她要讓他這一輩子,都所求皆失,最後一無所有。
子杳平生兩大敵,一是皇帝,第二就是晉王。
子杳敲了敲床上木雕欄杆。
外麵傳來玉釵的聲音,“小姐,什麼事?”
子杳說,“你和玉簡進來。”
玉釵打開房門,同玉簡一同進屋,對子杳行禮。
玉釵俏生生地開口,“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子杳上下打量她二人。
她前世是從風雨裡走過的人,平日裡大多時候都無悲無喜冷淡漠然,再或者帶著一副溫和內斂的麵具。
此刻略微有些陰鷙的神情,讓兩個丫頭都有些受不住。
玉簡低頭斂息,玉釵受不了這種氣氛,忍不住開口,“小姐……我們做錯事了嗎?”
“沒有。”
子杳說完,玉釵就鬆了一口氣。
但子杳又繼續道,“你們現在不犯錯,不代表以後不犯錯。”
玉釵還不大明白,玉簡卻是立刻就跪下了,以為子杳是在敲打她二人,在跪下的時候將玉釵也拉下來,“奴必將忠心不二,為小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子杳沒說話。
玉釵靈隻靈在性子,玉簡卻是靈在心上。
她能清楚地體察到子杳心思。
所以子杳並不想失去她。
子杳說,“我並非是在懷疑你們的,你們二人在我幼時就跟隨著我,我最信任不過。但有些話我還是要說。”
她的聲音透著些冷意,“你們應當也看出來了,我與這位晉王爺有仇。他這個人生得芝蘭玉樹,那張臉最能騙人。恰巧,他也有一張能言會道的嘴。”
她說,“我與他是仇敵,我知曉他的為人,但你們不知道。我隻是要告誡你們,莫要輕易被他哄騙。尤其……”
“是男女之情。”
玉釵與玉簡立刻叩首。
玉簡更是說道,“奴知曉,他既是主子的仇人,奴必定時時防備,不會對他起旁的心思!”
玉釵不如她,她雖活潑也愛說,但很多事抓不住重點,捋不清思路,隻能跟著說,“我也是!”
子杳站起,看著跪在她腳下的兩個人,看了半晌。
她說,“起吧,記住你們今日的話。”
晉王心思如淵。
否則身後那萬丈深淵,隻會要她們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