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的眼神，讓周央央覺得真的太不舒服了。
無法忽略的輕蔑。
仿佛在他眼中，她周央央不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溫度的人，而是一隻惡心的蒼蠅蚊子。
沒有人喜歡被鄙夷、被輕視。
但因為對方是顧擎最敬愛的爺爺，周央央對他還是保留著最起碼的尊敬。
她禮貌地點了下頭，“對，我是周央央。”
顧老爺子看向她的眸光更冷漠了一些。
顯然，他覺得多看她一眼，都是對他眼睛的褻瀆。
隻是因為今天他找過來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他還是強壓下心中的不耐，示意周央央開門。
周央央反應過來後，連忙輸入了門鎖密碼，請顧老爺子去她新換的小沙發上坐一下。
她剛把門打開，顧老爺子眉頭就止不住擰緊，還嫌惡地按了下鼻子，仿佛她這地下室裡麵的味道有多惡心。
周央央承認，地下室租金便宜，布置有些簡陋，采光也不好，白天都得開燈。
可她真的很愛乾淨，幾乎每天都會認真打掃房間，她這地下室裡麵，真的不臟，也沒有任何異味。
跟在顧老爺子身後的管家，見他朝著客廳小沙發的方向走去，他連忙拿出一塊乾淨的布子鋪在了小沙發上麵。
“老爺，坐這上麵，臟。”
聽了管家這話，周央央臉上血色刹那褪儘。
小沙發上的墊子，也是她新買的。
收到貨後，昨天她先用洗衣機洗了一下，才鋪在了小沙發上，幾乎不染纖塵，沒想到管家竟然還會嫌臟。
或者說，他們不是真覺得她這小沙發有多臟，而是打心底裡瞧不上她周央央。
顧老爺子寒著臉掃了眼身後的小沙發。
哪怕管家鋪上了嶄新的布子，他那緊擰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最終，他也沒坐在上麵。
顯然，哪怕鋪了嶄新的布子，他依舊嫌周央央這邊的東西臟。
“顧老先生，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周央央強壓下心中的難堪，不卑不亢問他。
顧老爺子沒立馬回答她的話。
他極度高高在上地打量了她這小客廳一圈，視線才緩緩落到了她身上。
“我聽說過你，你跟小野談過戀愛。”
“你還霸淩過林漾那孩子四年。”
“你因為道德上有嚴重汙點，被學校強製退學，你連大學的畢業證都沒有拿到。”
“現在，你又攀上了小擎。”
顧老爺子每說一句，周央央臉就白一分。
真的，顧老爺子的姿態，太倨傲了，尤其是他看向她時，就像是在看汙了他眼睛的垃圾，讓她一顆心止不住被無邊的狼狽席卷。
她也徹底意識到，顧老爺子今天過來，是來棒打鴛鴦的。
果真，下一秒她又聽到了他那帶著冷漠與嫌惡的聲音，“人貴有自知之明，周央央，你應該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不等周央央回應，他又不屑輕嗤，“惡心的霸淩者，連一份正當工作都沒有的太妹。”
“曾經你跟小野在一起，我就反對，我顧安邦的孫子，娶的隻會是品行兼優的世家名媛，絕不是你這種隻會出賣色相的女人！”
“小擎是我指定的繼承人，他更不該跟你這種不三不四的東西糾纏不清！”
顧老爺子這話，真的是太難聽了。
地下室裡麵溫度明明不算低，甚至今天還有些悶熱，可她還是覺得自己仿佛站在冰天雪地中，徹骨寒涼。
她強壓下身體的顫意，固執地說道，“我沒霸淩過林漾。”
“我也不是太妹，我……”
“那又如何？”
顧老爺子完全沒耐心聽周央央解釋。
他握著手中的拐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地麵，姿態輕蔑，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