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你怎麼了?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遲遲沒得到回應,電話那頭的謝妄,忍不住又問了句。
“小枝,這麼多年我沒跟你聯係,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我不是虞枝。”
沈淮序一點點捏緊手中的手機,聲音冷得滴水成冰,“我是她丈夫。”
“她睡著了,不方便接電話。”
“什麼?”
謝妄聲音瞬間染上了震驚與疼痛。
顯然,他沒想到虞枝竟然已經結婚了。
他沉默了有將近一分鐘,才極其艱澀地說道,“你好好照顧小枝,彆讓她傷心難過,更彆讓她受委屈。她……”
“我是她丈夫,我怎麼對她好,還用你來教?”
說完這話,沈淮序直接冷著臉掛斷了電話。
他麵上表情冰冷、死寂,仿佛沒什麼情緒起伏,實際上,他內心已經風起雲湧。
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謝妄這位正主回來了,他好像,連替身都做不了了……
他指尖劇烈顫抖,有那麼一瞬,他想將這個陌生的手機號拉黑,讓謝妄以後打不通她的電話。
終究,他還是沒將這個手機號拉黑。
因為他心裡清楚,他攔不住的。
謝妄已經回國了,早晚他都會找到虞枝,與她相認。
到那個時候,她再不會要他沈淮序。
而剛才,他接下電話,不告訴她謝妄還活著的消息,不過就是像見不得光的跳梁小醜一般,為自己偷來些霸占她的時光。
許久許久之後,沈淮序才顫著指尖,放下了她的手機。
他抬腳,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又走到了一旁的書架前麵。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放在書架上的粉紅色日記本。
每一次看到這本日記本上最後一頁的那些字,他都會難受到萬箭穿心。
可仿佛自虐一般,僵在原地許久,他還是拿下了那本日記本。
他又看到了日記本中,謝妄的照片。
真的,謝妄除了左眉骨上多了一顆米粒大小的痣,幾乎和他沈淮序長得一模一樣。
而那本日記本最後一頁,寫滿了她對謝妄的深愛與思念。
“謝妄,我好想你。”
“謝妄,我好想你……”
一句一句,淩遲著沈淮序的心,疼得他呼吸一下,都成了一場生不如死的煎熬。
“虞枝,彆喜歡謝妄好不好?”
“求求你,彆喜歡彆人,喜歡我沈淮序行不行?求你……”
沈淮序那麼堅硬的一個人,忍不住半蹲下身子,一點點紅了眼圈。
他正按著心口,疼得幾乎要窒息,他忽而聽到了虞枝的聲音。
“謝妄,我好想你……”
他驀地抬起臉,雙眸赤紅地盯著在床上睡得香甜的虞枝。
他是真的不敢想,她做夢,都在思念謝妄!
他放下手中的照片,一點點直起腰,攜帶著一身近乎悲涼的怒氣,一步一步走回到床邊。
她眉眼間依舊帶著疲憊。
他舍不得把她喊醒。
可心中怒火與醋火交織焚燒,幾乎要把他逼瘋,他還是忍不住上前,死死地抓住她肩膀,狠狠地將她搖醒。
“虞枝,你就那麼喜歡謝妄?喜歡到在夢裡,都要喊著他的名字,說想他?”
虞枝剛才睡得很沉,忽然被人搖醒,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也沒想到沈淮序會忽然提起謝妄。
還說什麼她喜歡謝妄。
剛才她在夢裡,的確夢到了謝妄。
她夢到謝妄對她說,他是哥哥,會永遠照顧她、保護她。
緊接著,鬥轉星移,對著她溫暖燦笑的少年,被野獸撕碎,他戰友最終帶回來的,隻有幾塊染血的布料。
他死得太慘,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留下。
她不管怎麼喊他的名字,都不可能再與她的哥哥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