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榮南看著手機應了一聲,“沒去管這個跳梁小醜,有空解決了她就好,重點是唐詩。”
“我隨便她怎麼樣。”福臻壓低了聲音,“我隻要給我把七宗罪帶回來就行。”
“七宗罪也是我一直在找的。”榮南勾唇,“咱倆目的一致,暫時還不可能出現誰背叛誰的,不用擔心這個。”
“彆說得自己多像個聖人。”福臻冷笑,“榮南,也不過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罷了。”
榮南眼神深邃,盯著手機屏幕上的照片,喃喃著,“是啊我大概是天下最自私的人了。”
手機上有人笑得眼裡都在發光,18歲的年紀,青蔥歲月最是好春光。
所有的補償起源,源於一場罪孽。
他執著於補救內心的缺漏,如同薄夜現在執著補償曾經虧欠唐詩的一切,隻是薄夜尚有回轉的餘地,榮南已經一無所有。
他擁有一切,卻唯獨失去了一個人。他運籌帷幄計劃一切,把所有人都當做他手裡的棋子,隻為了自己內心的愧疚和當年回不去的時光。
他掛了電話,對麵福臻眼神複雜,這邊的榮南,也一樣眸光深邃,像是無數情緒都被融合了,就這麼變成了一片虛無。
他站在高處,甚不勝寒。
從落地窗看下去的時候,整座城市儘收眼底。
“唐詩抱歉了。”他深呼吸一口氣,而後緩緩閉上那雙冰冷又帶著疼痛感的眼睛,輕輕吐出一句話。
他為了一個人,可以拚儘一切。那個人甚至把他忘了,丟在回憶的角落裡,從來都不曾記起來,哪怕對視的時候,眼裡也都是陌生的情緒。榮南以為,這樣足夠,可以原來比忘記更可怕的,是失去。
後來榮南傾儘一整座城池,都沒有換回那個人。
這天夜裡唐詩做噩夢醒來,夢見薄夜被車撞了,渾身是血卻還是堅持給唐詩打了最後一通電話,他說,所有的罪孽,起始於愛情。
所以,從我開始的,也由我結束吧。
唐詩尖叫一聲,喊著薄夜的名字從噩夢中驚醒,渾身冷汗,抱著自己不停地哆嗦。
曾經夢見的是薄夜一遍遍傷害她,後來夢見的是,薄夜為了她一遍遍去死。
她該怎麼辦,原諒還是放棄,斷絕還是逃離。
唐詩臉色慘白,唐惟聽見動靜推門進來,現在是淩晨兩點,唐惟也是臉色不好,不過他明顯是擔心自己媽媽才臉色差。進門就看見唐詩從床上坐起抱著自己,抬頭一臉無助地看著唐惟。
這些日子以來,看慣了唐詩風平浪靜,看慣了唐詩眉眼淡漠,從沒見過她這樣倉皇失措。
唐詩看見唐惟那張和薄夜相似的臉的時候,眼淚直接就下來了。
“惟惟,我做噩夢了。”唐詩喃喃著,“我夢見的父親死掉了,”
那個天塌下來都麵不改色,輕佻妖孽玩世不恭的男人若是哪天死了,真的死了唐詩不敢想象。
唐惟立刻道,“夢都是反的,媽咪,肯定是我父親最近日子過得太好了。”
唐詩被唐惟安慰,才稍稍安心,這樣的夢實在是太可怕,她最近常常夢見薄夜遭遇不測,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夢見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