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薄夜現在到底怎麼樣了,為什麼聯係不上,他還活著嗎?如果還活著……還能出來嗎?
“我知道一定是想勸我。”
唐詩看著蘇祁那副表情,就知道他想說什麼,可是趕在蘇祁說出口這句話之前,她就直白道,“但是蘇祁,人活著,總歸要有個念想不是嗎?”
薄夜成功了,他以他自己為賭注,用剩下大半輩子的時間為代價,讓唐詩這輩子都記住了薄夜。
記住了那個要她生要她死,一心要將她打入地獄,最後卻又要拚命護她周的男人。
這世間情愛,除卻淡然若水的模樣,還有更加煎熬的方式。
唐詩開始做菜,做菜的時候,她打開手機一邊放歌一邊讓自己放鬆情緒,畢竟一想到薄夜,她總會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這首歌,蘇祁聽見唐詩放過無數遍。
《血腥愛情故事》
當初唐詩昏迷的時候,腦海裡似乎也有這首歌回響。
歌聲撕心裂肺,唐詩卻眼神冷漠。像是熬過煎熬以後所有的徹底不在乎。
“再去捉摸,都太遲了。手心肉的牽連早已沒有用了。”
薄夜,從最開始的恨入骨,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被扭轉,隻是現在,我無論如何都放不下。
放不下。
“眼看失去靈魂的空殼,魂不附體的兩個人。”
從失去那一刻,如同空了靈魂。
知道所有經過的人,都也曾經對著唐詩洗腦,堅持站在她這一邊,念起薄夜的名字便搖搖頭,“不行,唐詩,就這樣可以原諒嗎?”
當初的家破人亡,難道是靠他一人之力就挽得回來的嗎?
唐詩麵對這樣的質問,總是無言以對。
是啊,當初她淪落到那種地步,也是薄夜一手造成,是他現在以死謝罪,可是換得回來的嗎?
但是換個角度看,又有誰可以做到像薄夜這樣決絕?說不要了就不要了,哪怕還不清,掏空一切,也要把部都再原封不動還回去。
這筆賬,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沒有人再有資格去指手畫腳一個字。
值得,或是不值得,隻有唐詩自己內心清楚。
她不是沒想過薄夜可能是真的徹底放手,甚至連這個世界都要放棄了。可她在等一個可能,一個奇跡的可能。
天涯海角,若是還能相遇。
薄夜,又該當如何呢?
“再去著墨,都太多了。再濃烈的故事都算太俗氣了。”
可能有人厭惡了一輩子的平平淡淡,所以要這樣,在對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這漫長的歲月裡,縱使我不在了,我的名字也要伴隨的心事一輩子。
“寫到哪裡能剛好就好,才能看得要死要活。”
愛也要死要活。
愛也要死要活。
經曆過欺瞞,背叛,恨意,憤怒,才會知道,很多時候,愛情隻有在生吞活剝的時候最驚心動魄。
唐詩在做完最後一碗菜的時候,正好歌放了第六遍。
她猝然收火,那歌聲也戛然而止。
蘇祁站在那裡靜靜盯著她的背影,一言不發便注視著她整個過程,伴隨著歌聲一遍一遍撕心裂肺。
可是唐詩多驕傲的人,哪怕心都碎成粉末,都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一絲一毫。
最後的時候,唐詩深呼吸一口氣,將菜都端出去,正好放到桌子上的時候,唐惟一臉驚慌失措地從客廳跑過來,一把抓住了唐詩的圍裙兜,“媽咪媽咪,有人找上來……”
唐詩也跟著一驚,太久沒有突如其來的人拜訪……
蘇祁跟在唐詩身後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見站在客廳的人那一刻,整個人狠狠震了震。
是榮南。
榮南站在那裡,身後跟著艾斯和陸依婷,他們依舊是三個人的組合,幾年過去了,似乎從未老去過。
他們就這麼端端正正站在門口,榮南將背影繃得筆直,隨後站在那裡衝唐詩打招呼,“彆來無恙,唐詩。”
就這麼一句話,唐詩紅了眼眶。
“怎麼會過來?”
唐詩覺得自己這會兒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好,光是站在那裡,就已經渾身發涼。
榮南也覺得,時隔多年,再次看見唐詩的時候,他也有了異樣的感覺。
“……變了。”
榮南站在那裡,“在做菜嗎?啊,兒子都這麼高了。”
唐惟已經是個十足的小大人了,他站在唐詩身邊,抓著唐詩的手,眼神銳利,和當年的薄夜如出一轍。